贺聿生朝纵机下令：“继续追踪。”

0235 摇头

直升机进入15号公路范围，视野开阔处，目的地只有距离不到20分钟的航程，这一路飞得顺坦，没出现任何意外。

风沙卷起黄沙尘烟，地面聚集了几十个手握武器的库尔德武装，休息站废弃楼前扫出一大片平坦的地面，明显是早早守在这里。

直机平安降落，机舱门打开，为首的库尔德领头上前，他担忧看着头顶只盘旋不降落的三架直升机，摸着身上的糙布拿枪往天上指：“泽维尔，这是什么情况？”

男人看也没看他指的方向，拍掉身上尘土才懒懒回：“喀斯，你说什么情况？”

喀斯撤手，腾出片空地，然上头的人依旧没有下降的意思，他蹙眉，“这群人不下来。”

“废话”泽维尔笑他，“你说他为什么不下来？”

他抬下巴指着废楼外的几十个库尔德份子。见他示意，喀斯努唇，“那怎么办。”

按照泽维尔先前的意思，是预备越货杀人，但现在计划变动太大，别说越货，他们毛都没捞到还折损了一大批人手。

“怎么办？”

泽维尔嗤笑，歪头拍了拍手，机舱内传来动静，喀斯探过脑袋瞧去，两个库尔德份子扯着一个女孩走出，这女孩身上还捆了不少东西，喀斯定睛一瞧有些莫名：“这是？”

男人没回他，一把扯过绘子搂在怀里，比对了个手势，朝半空的人挑衅。

不出所料，一架阿帕奇率先降落，泽维尔挑眉：“瞧瞧，这不就下来了？”

他很清楚，地面任何一举一动都在Samael眼皮底下盯着，瞧见这女孩儿出事，哪能不着急忙慌下来。然这也正中泽维尔下怀。

瞧着浑身戾气走近的人，泽维尔拥着女孩儿后退，手臂环上她肩膀，另一只手摸枪抵上她脑袋，与此同时，地面武装皆举枪对准这个面色不善的男人。

段九跟在身侧，手上的枪没放下来过。

绘子被身上的炸弹硌得生疼，后退的脚步也踉跄，抬眼，她弯了唇瓣，方才还镇定的女孩儿，现在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眼眶泛酸。

贺聿生脚步停住，两人仅隔五米。

“放人。”话是对着泽维尔说，眼神却没离开过绘子。

“放人？你别搞笑了”泽维尔说，“我被你堵在这，放了人还能活着出去？”

贺聿生脑袋指了几十把枪，泽维尔也没好到哪去，盘旋在半空的直升机上有狙击手，半舱门开着，狙击点射在他眉心，两架飞机中控台的数值全数锁定目标，只需要一个命令，就能近战精准轰炸。

段九先一步挡在贺聿生面前，男人推开他，直面泽维尔：“想出去还不简单，放人，我保你无事。”

一手交人，话是这么说，但在泽维尔眼里可信度为零，真要放了人说不准飞机还没出阿特坦夫就被一炮轰下来机毁人亡。

“别说这种糊弄小孩的话，要谈，跟我进去慢慢谈。”

泽维尔撂下话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揽过人往里走，一旁喀斯掩护在他身后撤退，门外的库尔德武装以防御的姿势岔开路，警惕回防。

“老大！”

到这份上了，段九就算是抗令也必须阻止他进去，再厉害，单枪匹马过去闯虎穴到底是个未知数，泽维尔这人狡猾，手段层出不穷，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纵然再失智，他也绝不能让贺聿生冒这个险。

他扯住贺聿生的手，语气郑重：“老大，我替进去。”

男人并没有领情，将他扯住的手甩开，冷冷觑眼：“别他妈说这些没用的，真有这份心，在外面替我做好接应。”

段九还想说什么，话全数噎在嗓子眼里，他觉得贺聿生已经昏头了，再阻止下去也没用，有那么一刻，他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了那个女孩，把源头斩断。现在凯拉失去消息生死未卜，老大这边又莽撞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局势被动太多，已经完全失控。

枪口微微颤抖，他垮下身子，低头：“是，老大。”

贺聿生似笑非笑，拍了下他肩膀，背过身的瞬间朝后头比对了个手势，段九顿了下，立马明白他意思。

瞧着人往废楼一步步走近，泽维尔颇为满意，掂掂绘子的脸颊：“你还挺管用。”

女孩不语，眼睛盯着往她走来的男人，贺聿生云淡风轻，缓步走到大围栏的院子门外，守在楼前的库尔德份子拦住他，缴了枪才继续放行。

大门关上，段九彻底被隔绝视线，他走回直升机舱内重新升空。

诺大的空仓里备了个沙发，泽维尔惬意往上一躺，将人扯过摁在身旁的位置，抽空一旁的人替他点支烟，雾气熏得绘子连连咳嗽，然泽维尔动作没停，还笑得高兴看向已经走进门的男人。

“ ? Samael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贺聿生没理他冷嘲热讽，停在原地冷声问：“少他妈废话，赶紧说。”

两人挨得近，绘子呛得眼泪冒出，男人皱眉准备走近，泽维尔抬手，两侧的人立马围上拿枪指着，泽维尔手指点点沙发：“你说我要是现在杀了你，是不是很简单。”

“你试试。”

泽维尔低头笑好几声，才吩咐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给人准备沙发啊。”

喀斯闻言命人抬沙发上来，贺聿生猛地一脚踹开，这动作引得人不满，喀斯拔枪指他，却被泽维尔叫停。

“Samael，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贺聿生淡淡瞥他，戏谑，“我这人，有洁癖。”

听完他话，绘子心近乎跳到嗓子眼，她不明白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紧张甚至猖狂无比，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

泽维尔最讨厌他这副谁也看不上的傲慢样，但面上还是忍耐着，“你还真是到哪都是这副臭脾气。”

贺聿生挑眉。

“我要你的人手立马撤退，把路线安全腾出，让我从约旦境内离开。”泽维尔直入主题：“当然了，人我暂时不能给你，还是那句话，到了边境，我放人，你放权。”

其实回程有两条路可选，一是从15号公路回去，但这条危险性大，绕回的路程经过也门，跟送肉没差别，再有就是入约旦境内，其他两个国家进去都不能十分保障安全，这是最好的撤退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