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山口组遭受重创,大部队在那次袭击后又遭遇了大大小小几次突袭,新组长现在又以暴乱治安罪被扣押,可以说组内人心惶惶,都在揣测着是否要分离本家倒戈分支,重新培养势力。
其中最为猖獗的是副辖区中附人手最多的任侠山口组会,在收到袭击事件时,身为辖区组长的田中五郎并没有出手,并且在几次请求支援时选择了装死不给予回应,还将自己的组会改为“绊会”大肆宣扬自己脱离大本营。
而今日栗绘藤葬礼上,田中五郎更是嚣张到迟会整整一个小时,让所有人都等他一个。
他的心思昭著,弘道会、松叶会、近畿兴业这几大分支人手大大折损,加起来还没任侠组会一半,他又早有分裂的心思,现在就数他人手最多,这副作态想必也是为了给所有人立下马威。
田中五郎撑着黑伞,身后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缓步走到遗像前鞠了三躬表示敬意,鞠完躬,他看向一身素缟的女孩侧开身子走近。
“大小姐,节哀啊。”
话虽是在安慰,却听不出半分敬意,甚至能看到他藏在眼角褶皱里的笑。
绘子苍白着一张脸回敬礼数,加彦真不在,父亲走了,山口组大乱,她绝不能让人从中作梗更不能袒露出自己的脆弱,所以她走到人群中央宣布了一件事。
“大家悼念完,请在侧厅会议室等候,我有事情要宣布。”
话落,众人纷纷看向她,这个鲜少露面的大小姐只听说很乖巧,年纪不大看着也柔弱,从不接触组内的事物,现在居然大言不惭地想要命令人,一时间周遭议论声四起。
田中五郎哈哈笑了两声,一个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能宣布什么事?无非就是想强逞一把威风罢了,他摆摆手,“抱歉,我还有事,就不作陪了。”
见他转身要走,场面上许多人纷纷起身,颇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架势,田中五郎很早就不满意栗绘藤的分配,却又不敢言,他的势力其实一直盘在大阪,这次大本营迁移本是件好事,不曾想这个新上任的组长比栗绘藤还要狠几分,为了跟政府协议,直接将他治理的区域划开,将一直提供收益的飞天新地街道的157个场子全部关闭。
他们这些人就靠着治理费和红灯区的收益过日子,现在直接关闭完完全全不给人一点活路走,连饭都吃不饱拿什么去养组会?所以他一直都想脱离山口组分裂出新组会,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先前算是被压制着,可现在天赐良机,整个大本营就数他势力最大人数最多,没了制衡人说话都硬气不少。
“站住。”
田中五郎转身看她,轻蔑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他看了看两边的人又看眼举枪对着他的女孩,嘲笑道:“大小姐,这是做什么?这种东西可不是娇娇小姐能玩的明白的。”
话落,所有人拔枪对立,场面上几乎一半以上都是任侠组会的人,绘子并不占优势。
几十把枪对准她,女孩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与上一次葬礼上的惊慌不同,现在的她已经不能继续活在庇佑下,她需要独当一面撑起残败的局势,早在之前她就调查过田中五郎,今天这场会也是专门为他而开。
她绝不能让山口组分道成为一盘散沙。
“我现在还是山口组的大小姐,新组长不在,也算有一分话语权,大家同为大本营的人,动刀动枪的有些难看,不如我们到侧会议厅,有事情都好商讨。”女孩道。
听完,田中五郎等一众人笑得更加欢,透着股瞧不起人的意味,弘道会、松叶会、近畿兴业的辖区组长都没有参加这一次葬礼,都在忙着处理损失的人手,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如此猖狂的原因。
男人走到面前,用她的枪对准自己的脑袋,眼神讥讽,“开枪啊,你敢吗?”
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这么一来田中五郎更瞧不起人,下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不过是一个毛头丫头也配来使唤人?我能来不过是仗着几分薄面,你还真当自己是个货色了。”
男人握着她的手摩挲,目光猥琐贪婪,“我也不怕告诉你,现在任侠组会已经改名,省得费力我索性就在这里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后任侠会改名换姓彻底与山口组分裂,独立治理辖区。”
女孩用力挣扎着,在听到他说要分裂的瞬间身子僵住,眼神渐冷,“发动叛变想法在组会中是死罪,你再敢说一次试试。”
话里威胁的味道重,她冷冷地看着面前气焰嚣张的男人,又重复了一遍,“你再说一遍试试。”
田中五郎见她生气,更来劲了,松开手后将灵堂上的黑白缟布扯下用力一撕为二,恶狠狠道:“再说一遍又何妨?任侠组会从今天开始彻底脱离山口组独立治理”说着,他将被撕碎的缟布丢在女孩脸上讥嘲,“看清楚这里是谁的人多,一个枪都拿不稳的娇气小姐该上哪玩就上哪玩泥巴去,别在这里装什么威风。”
场上的人爆发哄堂大笑,似乎都在嘲衅她的自以为是,可下一秒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绘子慢慢退到身后,从灵堂上抽出那把栗绘藤珍藏的武士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刀锋出鞘狠狠在田中五郎脖颈上砍了一刀,鲜血从劲动脉飙出足足半米高,男人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看向手握武士刀,面无表情的女孩。
他只要一张口,血就会从喉咙中冒出,不出几秒整个会场飘满血腥味。
绘子淡淡擦去脸上污秽,转过头对着举枪对立的人冷声:“现在,还有人要分裂吗,站出来。”
众人一时失言,只有几个小领头仍是不服,枪战一触即发。
女孩蹲在灵堂旁的石柱下被掩护着,那双砍人的手后知后觉颤抖,地上的田野五郎在流弹中被击中,彻底断了呼吸。
枪战只持续了几分钟,很快有警察赶来,众人警惕地停止准备却步,没曾想已经走到门口的警察不知收到什么命令,全数撤离。
只是还未缓口气的功夫,下一波人手犹如赶场般,蜂拥而至,将整个会场围得水泄不通。
“是稻川会的袭击!”
不知是谁喊了声,场面上的人纷纷四散找好掩体,这一次皆一致对外又爆发枪战,子弹射出的火药味浓烈,枪声大到耳膜发疼,绘子蹲在柱子后看见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在面前,心中悲愤。
也许她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女孩擦了擦脸看向父亲的遗像露出笑,然后伸手去捡地上的枪,还没等她开枪,门口传来绵延不绝的哀嚎声以及微小的子弹贯穿肉体的声音。
不远处一架军用迷彩直升机缓缓开来,是反恐的部队来了,前两日的恶性枪战引起了政府的高度注意,想必是枪声吸引了宪兵队注意,正当剩余的保镖要掩女孩撤退时,直升机以俯冲的姿势朝地面扫射,携带的b-23榴弹足以贯穿任何掩体,几乎是无差别的扫荡地面。
不出几分钟,地上横尸一片,而直升机就像只是单纯赶来杀人般,直接掉头离开。
绘子有些疑惑,这根本就不是政府的作风,可能调动直升机的只有军队,越想她越迷糊。
愣神的间隙,女孩浑然不觉身后黑漆的枪口对准了她,扳机正欲扣动。
一声不带消音的枪响彻底断了他的呼吸,那道枪口也随之落地,绘子后知后觉地抬头朝枪响的方向看,是那张熟悉的俊脸。
0154 出现
是他…..居然是他来了。
枪口还冒着黑烟,男人站在大门前将枪收回,身姿背光就这么懒懒地睨着,端量半秒朝她轻勾手指。
地上的尸体几乎可以堆成山,稻川会的成员大部分在刚才的袭击中全数死于榴弹炮之下,剩下的皆是受伤的残兵败将,人虽然消灭的差不多,可山口组也被无差别攻击死了不少人。
跟随男人走进的一大波人皆数全副武装,身着黑色防弹甲作战服,实打实的反恐部队。
绘子瞪大着双眼不敢相信,那个魔鬼就是恐怖分子,为什么能跟反恐部队混到一起去,要不是那双眉眼太过锐利好辨认,她差点认不出来眼前装备精良的男人。
其他人正在扫荡地面,只有贺聿生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触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