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1 / 1)

车身已经熄火,主驾驶位上,女孩看着操作盘有些不知所措,求助般看向他。

“右侧的圆盘,中间键两下启动。”

“哦”绘子随他的指令操作,眼神专注执行起来。

“方向盘右边拨片前进,一块拨是空档……..”

大致交接后,车子终于启动,随之动摇的还有绘子的心,她偷偷瞥了眼,这里很偏僻,且短时间不会有人手,他身边也没有其他人,正这么想着身侧不耐的声音响起,“你想热死我是吧。”

绘子吓得一激灵,大约是心虚,此刻额头后背都渗出汗来,她抬手擦掉,还没解释,一双手摁住她方向盘右侧的两个红、蓝键盘。

这个是……对上他看傻子的的目光,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由于太过紧张,手一直摁在空调加热键上,怪不得刚刚不停冒汗,还以为是心虚。

女孩吸了下鼻子,有他在旁边一直在指挥倒是也不至于出意外,只是时常开偏或者急刹车,开得她胃中翻涌。偷扫了眼身侧的人,贺聿生正一只手懒懒支着脑袋,只留张侧脸面对她。

越看她的眼神越是隐晦,那个灭掉的念头再次燃起,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就能逃脱了,他也杀了那么多人不是吗?

她的手颤抖着,心里愈发不平静,连带着副驾驶的人都看出了不对劲,“怎么了,太兴奋了?”他幽幽问。

“不…不是”绘子赶忙解释,“我能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我…有点紧张。”

“可以。”贺聿生爽快答应后,抽出烟点上,还没吸几口就听见女孩连连咳嗽,他皱眉但还是下了车去。

其实他只需要把烟掐掉就好了,可他偏偏选择在大热天下车,这仿若上天给了她一个鼓舞的机会,这是…她最后的机会,这个魔鬼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杀父亲吗?只有他死了才会彻底结束荒唐的一切,她不用再担心受怕,而父亲也不再受到威胁,多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恶魔仍在耳畔低语,它步步诱惑着女孩深陷。

男人就站在车前几米距离,只需要一脚油门踩下…….

在两难挣扎间,她终于做下决定。

闭上眼,她深呼吸一口气,外头看不清里面人的神情,只模糊瞧见她手搭在方向盘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是等待什么呢?贺聿生不屑地笑了,嘴里的烟仍然含着,烟灰掉了几段在地上也毫不在意。

车内,绘子猛的踩下油门,预料之中的推背感没有传来,车子熄火。她猛地睁大双眼想查看情况,还以为是车子出现了什么故障,直到瞧见方向盘下侧的磁吸钥匙盘空空如也才恍然发觉,他把启动的钥匙带下去了。

车外,男人的眼神明晃晃盯向主驾驶位,绘子知道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可她却还是能感受到那双眼睛透过玻璃窗眈视着她。

而他手上的捏着把玩的正是那个消失不见的启动车钥匙,他就这么捏在手里一下又一下轴转,似乎有意对她不自量力的行为表示轻蔑。

顿时,她觉得慌乱,慌乱之余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一没有开车撞上去,二没有表露出异样,也许就是巧合,只要她打死不承认,那他也抓不到证据。

胡思乱想间,车门重新被打开,扑面而来的是灼灼热气,男人将她扯下车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下车。”

绘子抖了下,听话地走下来,贺聿生坐上驾驶位吩咐她上车,从他接手车的瞬间,她察觉的一丝莫名的怒意,很淡,不知是不是错觉。

长长的大道上没有一辆车,广阔的戈壁上只剩柯尼塞格的轰鸣声,轮间碾过的每一处掀起阵阵的尘土飞扬。黄烟漫天,绘子甚至觉得有些看不清前路了,她不知道他这么疯狂是想要去做什么,还是单纯的想要飙一场车。

望向他的侧脸,并看不出什么端倪,甚至可以说没什么情绪,难分辨出是不出来开心还是不开心。

身侧灼热的视线让贺聿生很难静下心来,在外头呆了几分钟本就燥热,现在连带着心里也有些发痒。正欲转过头来时,一通电话打断了想说的话。

0123 选择(微H)

手机震动着,他扫了眼屏幕上的来电人,转手接起。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绘子在一旁听不清,只能通过他回答猜个大概。

“上了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男人淡淡。

船?闻言,她的耳朵光速竖起,意思是他的下一步行动是关于船只,可拉斯维加斯是内陆城市,除了沙漠就是一些人造景观。正思索着,就听见他又提到了“公海”的字眼,这让她心中惶恐不安。

再傻她也明白一个事情,那就是公海不隶属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这也代表了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可以约束它,那种地方也是犯罪者的天堂,是罪恶的容身之地。

莫非他想…..越想到这,她越是担心,现在自己根本无法联络上父亲和加彦真,打出去的号码如同石沉大海般毫无音讯,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把消息透出去,这个难题让她此刻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而电话里,塞维尔笑吟吟地又提到另一个事,“贺先生,今天晚上F11赛事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赏个脸呢?”

贺聿生勾唇,“当然,原本也是凑热闹。”

他听说这场赛的最大主办资助人是塞维尔,弄这场比赛当然不只是看秀这么简单,重头戏在后面的利益关系,看赛车归看赛车,过程中的押队又是一波韭菜收益,例如一场下来,压1队的美金过亿,那么其他人跟进利滚利达到一个数值时,剩余的人就会产生跟随效应,纷纷下注。

但获胜方权在资本手里操控,也就是说最先伸头的百分之八十是资本方手中的人,赚的是滚利的对冲钞票,那一波不知情的人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过也意外的时候,例如有人想借赌洗钱。这种方法就是拿少押多,提前预知获胜队伍,最后钱一个来回干净转回自己手中。

只是他不屑于这点蝇头小利,看比赛也只是纯粹看个消遣罢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感兴趣了,塞维尔没再跟他兜弯子,开门见山道:“现在赛前押注最高的那位叫陈义龙,澳门来的。”

“哦?”贺聿生一只手探着电话,一只手握在方向盘上,懒懒地问,“什么身份。”

塞维尔继续说,“陈义龙早年在澳门何家手下做叠码仔起家,后跑到墨西哥做灰产去了,不知做了什么生意,现在赚的盆满钵满的,一副阔气样,钱来的估计不干净,这次押注也是为了洗钱。”

说了半天没一句重点,贺聿生逐渐不耐烦,刚想开口,那头又道:“他跟何敬诚有交情,早些年何敬诚也在澳门混过,当时陈义龙在14K手下做打手帮何敬诚看过场子,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结了仇。”

“你对那地方还挺了解。”

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塞维尔言笑,谁都知道他算得上半个澳门人,不仅是曾经在那混过,也是在那里出生的,只是后来回到美国了而已,除去后来的生意,论起来,他能跟一半叫得上号的内陆人有交情。

“你也别笑话我,好歹是给你带消息来了。”

男人没回答这一句话,而是折了话头问,“听说你前段时间呆在日本?”

那头先是一顿,然后笑,“贺先生消息还真是灵通,我确实去了趟日本,那边有人抬价抢生意,我过去处理了。”

很轻的一声笑,贺聿生没说话,塞维尔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问,“怎么了?”

他没说什么原因,只开口道:“没什么,有句老话叫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既然这样,就劳烦你安排妥当,赌桌上多添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