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入无尽的循环之中,怎么样也逃不出?一个接着一个的世界, 在一个个梦里面, 他?拼命地想要睁开眼想要醒来, 一次次,却?终究发现还是在无尽的梦里。
迷迷糊糊的, 有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那?是温妤的声音。
“闻之言, 我们就这?样吧。”闻之言在梦里拼命摇着头, 拼命地想要醒过来挽留却?无济于事。
这?是梦, 还是现实?闻之言无从得知?。
仿佛回到了昏迷住院的那?段日子,他?深陷于梦中, 往前?的一幕幕都在脑海中不断回放着。
“闻之言, 放手吧。”是小鱼, 她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说着最无情的话语,像是手拿了一把尖刀往闻之言的心脏捅去。
不, 不要!
他?拼命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闻之言…”
是一阵刺耳的响鸣声,所有的言语都被这?道声音掩盖住, 嘈杂过后, 世界突然安静。
直到温妤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回荡:“闻之言, 我不会离开的。”
那?颗慌乱的心终于得到些安抚,是不是今晚的暖气开的太大了?闻之言觉得身体在发热。
但还好, 小鱼说她不会离开了,不会了…
“闻之言, 你抱的我很痛,松开,好不好?”弄疼小鱼了吗?怎么在梦里,他?都无法让小鱼顺心。
松开,对,不能让小鱼感到不舒服,不能让小鱼讨厌他?。
渐渐的,睡沉了,闻之言再也听不见来自于温妤的任何声音。
是夕阳赶走了黑夜,是大自然的画笔在白色天空画板上涂抹了色彩。
迷迷糊糊地醒来,闻之言朦胧地睁开眼,不知?怎的,总觉得头像是快炸裂开的疼痛。习惯性地伸手,触摸到的是冰凉的被单,而昨晚的人已经不在了。
闻之言病了,额间是细细的薄汗。
他?努力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偌大的家里巡视了一圈,嗓子是吞针般的疼痛,可还是尽力发出?最大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唤着:“小鱼。”
回应他?的,是可怕的安静。
她还是走了。
眸子里的星光淡去,睫毛下垂,却?遮不住眸子里的落寞。
他?在赌,没?有带她回南苑没?有锁门,是因为心里在赌,赌小鱼不会离开,可事实证明,那?渺茫的希望终究还是会破灭。
那?部?给她的新手机也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任由灯光照射在漆黑的屏幕之上。
“小鱼,你跟闻之言…真的没?事吗?”岑爽的肚子已经随着日子慢慢变大,坐着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去抚摸,去感受那?隆起之下孕育着的生?命。
温妤和闻之言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温妤没?说,但闻之言找温妤的电话确实打到了岑爽这?里。
要到岑爽的联系方式对闻之言来说轻而易举,相应的,若是他?突然找不见温妤也会有百种千种方法得知?她的位置,可是下午闻之言打来电话,说明姓名之后停顿了几秒,岑爽听见清冷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压抑着那?人心底的焦虑和无奈:“小鱼她…和你在一起吗?”
“真没?事啊,就是最近心情不好,出?来散散心。” 行李箱里边的衣服被一一取出?来重新叠整齐放进?公?寓的衣帽间。
公?寓是温妤十八岁时父母为她购买的,但婚前?温妤一直住在温家陪父母,婚后就搬去和闻之言住在了一起,几乎没?有住过这?里。
“闻总应该在找你吧,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什?么的?”岑爽话语里带着试探,心想小鱼大概是和闻之言吵架了。
“真的没?关系,你呀,就别?操心这?些了。”换作以前?,温妤或许会把事情从头到尾告诉岑爽,然后向好友吐槽,她是怎么被控制,感到害怕和无助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温妤的视线转移到岑爽的肚子上。
“那?发生?了什?么你可一定要告诉我,要是他?敢对你不忠或者欺负你,我第?一个带着我家全远去收拾他?!”护友心切,岑爽抬起一只手就在空中比划着拳头。
“行,到时候带着你家小跟班。”温妤笑着说道,岑爽怀孕之后,全远那?个小跟班跟的更紧了,要不是岑爽今早呵斥他?说女生?之间谈心不能有男性存在,他?现在还真就坐一边旁听了。
“欸,我也不跟你聊了,全远来接我去听音乐会了。”当了孕妇之后,岑爽发现自己的嘴是越来越馋了,才坐了多久,那?垃圾桶里的包装袋都占据了一半。
起初还会因为顾及到身材克制住,后面孕激素上来了,月份越大,怎么控制身材最终都无法在可控的范围内。
人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哪里能亏待自己。再说了,吃的多点,生?出?来个白乎乎的小孩身体也好。
“我送你下去。”
“不用,那?小子就在门口呢。”岑爽擦了擦手,让温妤去玄关处把门打开,一打开就看见门外站着还提着几箱水果的全远。
“小鱼,给你的。”全远把箱子提进?来,转身就去扶岑爽。“我家阿姨家里面种的,拿给我尝过一次,可甜了。”
“小爽就说把阿姨家的橙子都给买了,分?给身边的亲朋好友什?么的。”全远话是对温妤说的,可是目光一直都在岑爽身上。
“行吧,那?我就收下了。”温妤倒也不想和这两位好友客气,“你们怎么突然想去听音乐会了?”
陪着两人等电梯的时候,温妤好奇地问?道。
“胎教嘛。”全远笑着说道,尾音刚落,电梯的门就自动?打开。
送走完好友,回到安静的家里,温妤拖着身子走到沙发上躺下,只觉得身体疲惫。
虽然说远比不上搬家的劳动?量,但是在公?寓里一顿收拾,也是耗费了她所有的体力。
安静地窝在沙发一角,没?有对话,没?有嘈杂,这?种时候往往会勾起人心里的烦心事。
手机在玻璃桌上震动?着,温妤瞟了眼屏幕,也没?有要去接通的意思,就这?样等待着那?来电铃声播放到最后,随后玻璃桌的颤动?消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手机屏幕也一点点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