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打扮倒让景澄心情好了点。

但是周予琛心情不太美妙,俊脸微沉,眼底隐隐泛起怒气,冲着景澄没好气道:“你跟猪一样的睡眠,雷打不动,竟然好意思跑到我们的房间说三道四。”

“哈!”景澄笑的不以为意,“周大少爷,我跟你说话了吗?”

就在叶颂明想出声调解时,只觉胳膊突然被一股陌生的力量控制,随后他就被周予琛拽着小臂往后退两步。

周予琛把他整个人挡在后面,高瘦的身影代替他立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景澄,护短的架势发挥到淋漓尽致。

“你有什么鬼主意都冲我来,”周予琛眼神认真,“不要打扰叶医生。”

“周予琛,我和叶医生以前是同事,现在是家人,我跟自己的弟夫说几句话都不行?”景澄凤眸微眯,透着一股玩味,“不用这么护着吧,我还能吃了叶医生不成,放心吧老弟,叶医生是你一个人的,没人跟你抢.....”

刻意拖长的尾音,带着一丝暧/昧的调侃。

绕是周予琛这种见过世面的厚脸皮,也经不住这么开玩笑,敏感的耳朵率先浸红,顺着耳根慢慢往下蔓延,幸好卧室的灯光呈橘红色,完美替他掩盖住这些异常的反应。

倒不是因为景澄的几句话就感到羞涩,只因当事人就站在他的身后,叶颂明将他们姐弟俩之间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也不知道叶颂明心里是怎么想的...

叶颂明其实什么也没想,脑袋基本放空,以前跟景澄做同事时就知道这个女孩爱开玩笑,性格开朗不拘小节,不管跟男人还是女人都能聊的来。

在姐弟俩没吵起来之前,叶颂明充当和事佬,侧步来到周予琛旁边,一手轻轻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对着门外的景澄微一颔首:“景医生放心,我和予琛还有工作没完成,绝不会打扰你休息。”

景澄狐狸似的眼珠转了转,暗暗打量他一番,边笑边说:“叶医生,你喝了一大碗鹿肉汤,一点感觉没有?”

她不提还好,一提就有感觉了。

尤其是叶颂明身边还有一个刚刚结束沐浴的帅哥,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气混合男性的气息,无形中形成一股细线,拉扯着他脑海里的神经。

两家的长辈们似乎都很关心他们的婚姻生活是否和谐。周衍没有叶妈妈那么简单粗暴,虽然不会逼着他们当众接吻,但是关心的成分丝毫不减。

在他们没来之前,周衍就吩咐阿姨为周予琛煮一锅鹿肉汤,名义上是补补身体。

周予琛不喜欢那个味道,让给叶颂明喝了。

叶颂明以为是普通鸡汤之类的补品,喝到一半才发现味道不对,但是也没多想,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心态全部喝光光。

现下,经过景澄随口“无意”的提醒,那碗汤的作用姗姗来迟。

景澄冲着周予琛悄悄使了个眼色,像是达到某种目的似的,飘飘然离开。

“两位,晚安。”

等人走了,卧室的门被周予琛关上,垂眸思索的瞬间,恍然明白景澄的意思,摆明了是来当助攻。

只可惜,他和叶颂明之间的关系有了改变,今时不同往日,别说一碗鹿肉汤,就算把一头鹿牵到叶颂明跟前,他也不一定有反应。

卧室静谧一片,橘红的灯光下,两人视线触在一起,大眼瞪小眼,难以言喻的丝丝绮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勾缠,尴尬已经不足以形容两人此刻的心态。

窗户是敞开的,明明有夜风吹进来,叶颂明还是感觉有点热,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躁动,他控制不住。

他和周予琛对望着,对方那双美目实在蛊惑人心,不由联想到两人曾经亲密的点点滴滴。

半晌,他微哑的嗓音打破沉寂:“你先休息。”

他转身去拿外套,搭在手臂,顺便捡起茶几上的一本书,打算离开这方令人有些窒息的空间。

“你去哪里?”周予琛双臂环胸,一张俊脸立刻像乌云般沉了下来。

叶颂明抬脚往门口走去,声音极轻:“我去楼顶透透气。”

“叶颂明,你等等!”周予琛急得叫大名,这种情况屈指可数。

上次是提出离婚的那天,这个名字从周予琛的嘴里冷冷吐出,让叶颂明至今记忆犹新。

叶颂明淡定地回头问:“予琛,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天天就知道怎么了!

周予琛满心槽点,强忍下来没爆发,憋得脸色微红,咬牙道:“还没离呢。”

叶颂明愣了一会儿神,才明白他话里隐晦的意思,微感诧异地张张口,随即轻笑出声:“予琛,我没关系,你先休息不用管我。”

要是以前确实没问题,叶颂明又不是不行,但是已经提出离婚,再做那种事就不一样了。

周予琛对他的反应极为不满,双手握拳,太阳穴上的青筋急速而不规则地跳动,显然是发怒的征兆。

发怒也没办法,叶颂明有自己的原则,他仍旧笑着向对方道晚安,跟没事人一样,拿着书本和衣服,气定神闲地走出房间。

门一关上,一个枕头就飞了过来,直直砸在门板,可惜没什么用,一丁点威力都没造成。

叶颂明独自一人来到露天阳台,吹着微凉的夜风,背靠竹椅,一手撑住下巴,借着一盏孤零零的夜灯,低头看书。

看完一本很薄的书,时间过去两个小时,确定自己的身体恢复平静,他站起身信步下楼。

重新回到卧室,这时候周予琛已经睡下了。

叶颂明简单洗漱一番,拿着一条毛毯,静悄悄地铺在卧床旁边的地板上,随后侧身躺下。

许是一整天都没怎么放松,他合眼没多久便睡着了。这一觉,睡得还挺香。

早上,叶颂明从梦中醒来,入眼是满屋一片通亮。

只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裤的他安分地躺在昨晚铺平的毛毯上,半边身子发沉,颈窝处有什么东西不断瘙痒着他,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曾经有过,很久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