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骁勇善战的武将?,士卒摄于他的气?势,有些?不敢上前。
丁文博一脚将?眼前的士卒踹开,“都愣着做什么?他一介乱臣贼子,谅他不敢反抗。”
士卒蠢蠢欲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喧闹,老张的大嗓门传了过来,“哪里?有贼?这贼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在燕都偷盗,什么,这小贼竟然进了林大人府中。”
何?歆也大声道:“竟然跑到林大人府中,这贼是不是活腻了,弟兄们都抄起家伙,随我?进府里?捉贼啊。”
片刻后,两人带着一众士卒出现在众人面前,“怎么门开着,丁大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何?歆一脸懵逼,问道。
丁文博气?得?脸色发红,“两位中郎将?不去守卫京都,跑来这里?做什么?”
“抓贼啊,卫尉大人怎么也在这里?,也来抓贼不成?这不好吧,护卫燕都是我?等职责,卫尉大人此举,可是有越俎代庖的嫌疑。”老张也震惊道。
要不是此刻情况紧急,林书?阁简直要为二人鼓掌。
“抓个鬼的贼,本官可是来捉拿钦犯的,我?管你们如何?装神论鬼,都给我?滚开。”丁文博大声骂道。
老张滑得?跟个泥鳅一样,他一下子窜到了谢谌等人身旁,手指稍稍动了动,“这可不行,不抓到此贼我?们今日难以交差啊,劳烦卫尉大人高抬贵手,你抓你的钦犯,我?抓我?们的贼,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就是,来人,先保护林大人、林小公子和林小娘子,可不能让这贼伤了他们,我?们林大人可是文官。”何?歆带着人迅速将?林书?阁几人团团护住道。
丁文博简直要被气?笑,不愧是西北来的兵油子,“看来你们今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都给我?动手,谁敢阻拦,不必留情。”
士卒挥刀就砍,谢谌接过何?歆递过来的长枪,只见红樱闪过,枪尖便已经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都别动,丁大人,要想捉拿我?,去请陛下的圣旨,圣旨一到,我?即刻束手就擒,不浪费你一兵一卒。”
刹那间,所有士卒被谢谌动作之快,身手之好吓住脸色发白,唯恐他一出手便取人性命,没人再?敢上前。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须污了陛下的耳朵,现将?你下狱再?与陛下说明,然后再?定你的罪。”丁文博也被刚刚的一幕吓到,但还是色厉内荏,大声道。
“如此便是说,你确实没有陛下的旨意,所谓捉拿之事,只不过是你丁家排除异己,构陷忠良的手段而?已。”林书?阁轻飘飘一句戳穿了他的谎言,丁文博虽然脸色发青,但仗着丁家势力?,“是又如何??都给我?上,谁抓到谢谌,赏金万两。”
何?歆带着士卒摆开阵势,与丁文博手下对?峙,两边一触即发,就在双方?要动手之际,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都住手,奉陛下旨意,召几位朝堂说话?。”
第190章 对峙 朝堂舌战群儒
“启奏陛下?, 近日民间传言沸沸扬扬,皆谓如今的长水校尉乃是当年谢家谋反案中已死的谢家子?谢谌,朝中官员也多以为卫校尉长相颇似从前那?有名的“谢家玉郎”, 臣请陛下?严查卫校尉,以正国法。”一名侍御史出列道。
大燕设置御史台来监察百官, 最高长官为御史中丞, 手下?有治书?侍御史二人, 侍御史一十五人,察举官吏违法之?事。
“竟有此事?”永元帝惊诧道。
“陛下?, 此事干系甚大,谢家当年谋反之?事,乃是丁大司马秉公执法,廷尉府公正办案, 先帝亲自下?令才将谢氏一族尽数诛灭, 不?想竟有漏网之?鱼,不?知何人胆大包天协助谢谌出逃西北,让其屡立战功, 如今竟然成了护卫我燕都的长水校尉,此事要是不?查明?,我大燕国法何存?”一名官员也说道。
“廷尉大人所言极是。”所有人附和道。
廷尉位属九卿之?一,掌管司法判决, 负责审理皇帝、三?公交由的案件和地方郡国上诉的案件,权力极大。
“启奏陛下?,臣有一言。几位大人还未查清事实便已认为卫校尉是谢家人, 是否过于草率,难不?成听上一耳朵民间传言便可指认朝中大臣,那?岂不?是有损公道。”有官员持反对意见, 大声道。
“夏爱卿所言也有理。”永元帝状似思量道。
夏翊又?道:“况且卫校尉战功赫赫,乃是有功之?人,如今民间突然流言四起,明?眼人自然知道是冲着卫校尉而来,若是让流言蜚语重伤忠臣,岂不?是要寒功臣之?心。”
廷尉易池大声驳斥道:“夏大人莫不?是以为朝中大人眼瞎不?成,那?卫仲宣的长相分明?就是谢谌,还能有假不?成?”
“就是,就是,我以前见过那?谢家公子?,长成那?个样子?谁会不?记得。”
“我也见过,当然名满燕都的谢家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日献俘礼我便瞧着像,真真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人能死而复生呢,现在想想,那?明?明?就是谢……”
一声咳嗽传来,朝堂之?上吵吵嚷嚷的声音霎时没?了个干净,丁岩何道:“陛下?,既然此事难了,但?毕竟卫校尉难脱嫌疑,不?如先将他下?狱,由廷尉府细细审理,自然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阮青昀从殿外走进来道:“大司马此言差矣,我看如今应当先查明?传闻来处,而不?是将卫校尉下?狱,若卫校尉有冤情,岂不?是要错冤好人。”他上前朝永元帝行礼,“见过陛下?,卫校尉和林大夫已经带到?。”
林书?阁和谢谌也向永元帝行礼,丁文博随手行了一礼,对阮青昀道:“阮大人又?怎知他是冤枉的?我看还是大司马的提议最妥当,将此人下?狱,我就不?信他敢不?说实话。”说话间看向谢谌的眼神带着十足的挑衅。
林书?阁冷笑道:“我道丁大人今日带兵上门是为何事,原来是想肆意捉拿朝中官员投入狱中,然后严刑拷打,重刑之?下?,便是铜皮铁骨也扛不?住,如此一来不?用审理便可屈打成招,将罪名安给卫校尉。”
“林大夫可不?要徇私,人人皆知你?与卫校尉手足情深,你?的辩词自然向着卫校尉。”
林书?阁恭敬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我乃御史台下?侍御史潘秉承。”
“潘大人,我与卫校尉关系亲密,可有违大燕律法?国法严明?,私交岂能撼动,若以私交来论,朝堂众人谁人互不?相识?依大人所言,若是判定私交尚可者定会徇私,那?朝堂之?上、满朝文武每遇到?一案,必得查主审人是否与嫌犯私交尚可,如此一来谁人能审案?”
他语气果决,掷地有声,又?向永元帝道:“臣恐有人是以避嫌为由,来堵塞谏言之?道,我朝自武帝朝起便广纳谏言,朝堂风气为之?一振,自此我朝历代先王莫不?遵训祖法,若是谏言一路被挡,长此以往,朝堂岂不?成了一家之?言,不?知潘大人此举有何意图?”
潘秉承被气得倒仰,不?让他为卫校尉说话竟被安了如此罪名,如此大的帽子?被扣下?来堵得他哑口无?言,还连累丁家被含沙射影了一通,那?边丁家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他连忙道:“陛下?明?鉴,臣决无?此意啊,林大人此言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
“陛下?,祖宗规矩,大燕国法大过天,必当慎重再慎重,潘大人出自御史台,大燕律法必然烂熟于心,怎能说此事危言耸听,不?知在潘大人心中,何事最大?是攻讦忠臣,构陷他人为大?还是目无?王法,私结朋党为大?”“你?……你?……林淮亭,你?血口喷人,本官自上任以来……”潘秉承被气得几欲吐血,他抖着手,颤颤巍巍要骂,但?摄于林书?阁的嘴下?功夫,怕再说出来什么被他揪住又?是一通,气得话都说不?全。
“行了,潘爱卿既然如此公正,即日起便去雍州替朕监察州郡,体察民情去吧。”永元帝厉声道。
这是要将他从中央迁到地方去,永元帝便可除去丁党一只臂膀,“陛下?,我……”潘秉承连忙看向丁岩何,不?料却见丁岩何眼神凶狠,他只能喏喏道:“臣遵旨。”
丁党其余人见林书?阁如此口舌,竟然三?言两语将一名侍御史说得闭口无?言 还让陛下?革了他的官,一时都不敢说话。
廷尉易池道:“久闻林大人在西北为国为民,不?辞辛苦,不?想今日才发现林大人口舌之?利,犹胜利箭啊。”
林书?阁被他讽刺了一下?,谦虚道:“多谢廷尉大人夸奖。”竟是直接厚脸皮认了,易池没?见过这?样的人,怒道:“林大人既然要帮卫校尉说话,那?本官问你?,卫校尉身世如何你自然清楚?他与谢谌长得几乎一样,你如何说丁大人是冤枉了卫校尉。”
林书?阁朝永元帝躬身道:“陛下?,既然廷尉大人问到?此事,臣也有话说,卫校尉祖籍陇西,幼年被羌人所掳,用计逃脱之?后为臣所救,因力战狼群救下?领家幼童后被举荐到?都尉府,赵都尉见他才华过人,破格让他担任终古隧队长,之?后百战百胜,大破羌人,灭了当时掳走他的少凉部,此事西北人人皆知,何来的燕都谢家之?子??”
他看向易池,“至于廷尉大人说得相像之?事,物有相似,人何尝没?有?我听闻谢公子?芝兰玉树,自然贵不?可言,想来卫校尉若与他相像,也算姿容不?错,倒是他的福分。”
见林书?阁脸上表情竟然带着隐隐的自豪,易池道:“卫校尉的话是否属实你?又?如何得知?说不?定卫校尉也向你?隐瞒了呢?本官奉劝林大人一句,你?大好前程,何必为一嫌犯在这?朝堂之?上力战百官,平白?沾上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