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寒同志，先恭喜你，电影得到国外认可，这是好事。”主持会议的副主任开口，语气不温不火，“不过，咱们也得冷静看待，国外的舆论不等于国内的主流，你现在很年轻，成就来得太快，容易被人议论。”

姜远寒坐直身子，语气平稳：“我明白。”

话音一落，旁边一位满头白发的编剧冷笑了一声：“年轻人啊，火得快，灭得也快，你这一部片子拍得不错，可是科研题材能拍几次？再拍就成重复了！再说了，你离过婚的事，我们圈里人谁不知道？国外记者要是挖出来，可就不是好名声了。”

这话带着明晃晃的攻击。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

368章 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姜远寒心口一紧，却并没有慌。她看向那位编剧，目光锋利：“我从不觉得离过婚是见不得人的事，那不是我的污点，而是我的经历，要是真有人想拿这个攻击我，我也不怕。”

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气氛顿时紧绷起来。

有人皱眉，有人轻轻咳嗽，似乎觉得她太冲。

主持会议的副主任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别扯这些。远寒同志，你的片子确实很有意义，但现在国内外都在看，你要注意言行，别给国家抹黑。”

姜远寒点头，态度依旧坚决：“我会谨慎。但我的作品只会替国家争光，不会抹黑。”

会议散了，走廊里风声呼啸。

姜远寒脚步没停，心里却翻腾得厉害。

她知道，自己再往前一步，就会触动更多人的神经。

“姜导。”

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她回头，见是霍衍。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走廊尽头，穿着深色风衣，神情冷静。

“你怎么来了？”姜远寒一愣。

“院里的人说你被叫去文联，我就过来看看。”霍衍走近几步，声音低沉，“有人刁难你？”

她没掩饰，轻声道：“算是吧，他们觉得我火得太快，还拿我的婚姻说事。”

霍衍眉眼一沉，眼神锋锐：“他们没资格。”

这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势凌厉得吓人。

可下一秒，他的手却轻轻落在她肩上，语气放缓：“别怕，我在。”

姜远寒鼻尖一酸，却勉强笑了笑：“我没怕，就是……有点堵得慌。”

“堵，就让我替你挡。”霍衍直视着她，目光坚定，“你该做的，是继续拍下去，不要被他们打乱节奏。”

她怔怔看着他，心口一阵滚烫。

与此同时，科研院那边，也因为电影的火爆引起了新的讨论。

一部分年轻科研人员兴奋极了，觉得终于有人替他们发声。

可另一部分人则担心，电影把他们的研究场景搬到银幕上，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甚至有院领导提出过质疑：“科研工作需要低调，不需要导演来替我们做宣传。”

不过，这样的声音很快被另一批支持者压下去。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电影上映后，科研人员的社会地位迅速提升，厂矿企业甚至主动向他们请教技术。

有年轻人笑着说：“姜同志替我们赢了面子，谁敢说她不行？”

还有人半开玩笑：“等她要是再拍第二部，记得喊我演个群众演员啊！”

科研院的氛围，比文联那边要轻松许多。

家里，韦桂芳听到国外来请人，乐得合不拢嘴：“小寒啊，这是好事啊！咱们家祖坟冒青烟，竟能出个要出国的导演！”

姜超元却沉吟着提醒：“小寒，奶奶高兴是高兴，但你也要稳住，你现在的名气太大，不见得人人都喜欢你。爷爷劝你一句，拍电影是你的事业，可做人也要留余地。”

姜远寒点点头：“我明白的，爷爷。”

她是真的明白，可她不会退。

就在她忙着准备出国材料的时候，翟曼忽然出现了。

她站在影院门口，脸色阴沉，语气里满是讥讽：“呵，姜远寒，你现在倒是风光了，可你别忘了，你是离过婚的女人，外国人要是知道了，还会看得起你吗？”

姜远寒冷冷一笑，眼神锋利得像刀：“我不需要他们看得起，我只要他们看我的作品，你呢？你有什么作品？”

翟曼脸色一僵，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有人低声议论：“那不是姜导演吗？本人漂亮，比那些个演员都好看！”

翟曼瞬间像被人扇了耳光，灰头土脸地走开。

姜远寒坐在文联的办公室里，手里攥着一份厚厚的材料。

那是她的出国申请，里面有电影放映证明、文化部的推荐信、科研院的佐证材料……一切看似齐全，但她心里并不踏实。

八十年代，能出国的名额极少，尤其是文艺界，每一份申请都要层层审查，不仅要审作品，更要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