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她开口,声音有些哑,“我……”
“我知道你担心。”姜宝华望着她的眼睛,“但我不愿意你为我们耽误自己,咱们家不能拖你后腿,你放心,市场那边,我们能撑得住。”
姜远寒眼眶一下红了。
“别哭,哭什么。”姜宝华抓过一条围裙,笨拙地给她披上,“你叔也不是什么能耐人,但做生意这事,我还能行。”
“叔,谢谢你!”
姜宝华笑了:“谢什么谢,是我们家得谢谢你,没有你带领,我们哪能住上大房子,哪能挣大钱啊!你有出息了,就是我们全家的光!”
韦桂芳在一旁听着,眼眶也红了,抽了抽鼻子:“去吧,姑娘,你叔说得对,你不是咱们菜摊子的命,奶奶每次看到你忙完摊子的事,又要熬夜学习,奶奶心疼。”
姜远寒点了点头,鼻音有点重:“我……我会努力的。”
“去,回屋收拾收拾,继续写你的剧本,或者去找张老师请教请教。”姜宝华摆摆手,“市场那边我去盯,你把文件给我,再告诉我有啥要注意的就成!”
“好。”
与此同时,筒子楼。
魏长冬被判死刑的消息,劈得魏家人七荤八素,天旋地转。
徐秀芬哭了整整三天,没停过,边哭还边嚎:“我的儿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还不到三十!谁来救救我家长冬啊”
魏振国呆坐在饭桌旁,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连烟都没能点燃。
他这一辈子强势惯了,哪怕被查,财产没收,他也还有重头再来的想法,可这一次,他是真的被打垮了。
魏倩也红着眼,死死咬住嘴唇。
她坐在徐秀芬的床边,看着母亲哭到晕厥,醒来又继续哭,心像被刀搅一样疼。
可她心底最恨的,除了姜远寒,还有,那群明明能帮忙却冷眼旁观的人。
那些曾经巴结她家,叫她“魏家小姐”的人,现在一个个避之不及,登门拜访不是找借口回绝,就是假装不在家,连敷衍都懒得给。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一个人。
王建。
他之前是医院的保卫科科长,能力强,手段狠,也曾为她背过一次牢狱之灾。
她知道王建对她有意思,从小就事事听她的,之前还差点为了她毙了姜远寒。
虽说她看不上王建,但魏家落魄,王建坐过牢,可王家还是有背景的,说不定真能帮到她哥。
前段时间她听说他出狱了。
魏倩想,也许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她打听到王建住在城东那片老宿舍区,王建的父亲还在生气,他还不敢回家,魏倩来不及多想,拖着一身疲惫去了。
那一晚,风很大,旧楼铁门咣当响,像是警告。
她敲门,门开的一瞬,她怔住了。
王建瘦了,黑了,整个人像在监狱里被生生磨掉了一层皮,但他的眼神,变得阴郁又危险,像是藏着一滩死水,深不见底。
“魏倩?”他像是笑了一下,“真稀奇,堂堂魏家大小姐来找我?”
魏倩咬牙,走进屋里,才发现里面昏暗潮湿,桌上堆满了烟头和发霉的饭盒,空气里有一股霉和酒精混杂的味道。
她硬着头皮开口:“王建,你在里面过得怎么样?当初那件事我很感谢你,现在我家出事了,你能不能再帮帮我?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说这些,但我哥真的不能死,他是我妈的命根子,她挺不过去的。”
225章 真不知检点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王建端起杯子,漫不经心地喝着冷茶,“我一个刚出狱的废人,你觉得我能帮你做什么?”
“你以前不是有路子吗?你认识的人肯定多,你……你一定有办法。”
魏倩声音哽咽:“王建,就当我求你,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红着眼站在他面前,哀求着。
王建的眼神渐渐变了。
他缓缓站起来,逼近她,一步一步,像是从阴影里走出来的野兽。
他咧嘴一笑:“你也有姿态这么低的时候?知道我在牢里是怎么熬的吗?你见到我一句感谢都没说,魏家从上到下把我踢得干干净净,在监狱这段时间我像狗一样活着,你来看过我吗?”
魏倩脸色变了,往后退了一步,颤声道:“我、我不是不想,是没办法,我爸妈不让我去看你……”
“是他们不让,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来?!”王建一声怒吼,吓得魏倩往后推了推。
王建看着她这副样子,冷笑一声:“魏倩,你刚刚说什么,只要我帮你,我想做什么都行?”
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魏倩惊慌失措,拼命挣扎:“王建,你疯了?你放开我,你别这样!”
“装什么装,你送上门来不就是让我睡的吗?给老子过来!”
“不……”
屋子里传来一阵撕扯声,之后是沉重而扭曲的静寂。
……
那一夜,魏倩跌跌撞撞逃出王建的出租房,衣服凌乱,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