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寒笑了笑：“高兴谈不上，只是很爽。”

“那就行。”霍衍侧头看她一眼，语气柔和，“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你也可以告诉我。”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她挑眉，“但我更喜欢，亲手收拾他们。”

霍衍一愣，随即失笑，点头：“你说得对，亲手收拾，最解气。”

次日一早，姜远寒没等科研院方面出面，就主动让叔叔准备了详细的清点单据，带着证据敲开了赵处长办公室的门。

赵处长早就接到风声，一看到她，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迎了上来，态度比昨晚还恭敬几分：

“姜同志，你来得正好，我这边写了封正式的道歉信，还让人去调食堂监控，把责任人的名字也列出来了。”

他说着，递过一份文件袋，态度出乎意料地好。

姜远寒接过，扫了一眼，道：“赵处长，我可以不追究私人恩怨，但科研院如果还想按时按质收菜，这次事件就不能不了了之。”

“你说得对。”

赵处长连连点头：“我们已经决定换掉那个食堂副主任，还会公开在院内张贴通报处理结果，向你们摊位做出赔偿。”

姜远寒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她并不贪图谁的示好，也不指望上层人物真心为她撑腰，但她知道，该拿的东西，该亮的刀锋，绝不能轻易藏住。

这一回事件彻底传开了。

科研院里不少人都听说了姜远寒单枪匹马闯赵家，让赵处长夫人当场闭嘴的事，一时之间，谁还敢小看她？

有好几位食堂管理科的小干部亲自跑到她摊位上道歉，嘴巴都快说酸了。

“姜同志，咱们以后一定好好合作，真是误会、误会一场。”

“远寒姐，你看我们这周要不要先订个固定菜单？”

还有个原本和魏家走得近的管理人员也跑来说软话：“早知道你有本事，咱们就不该听旁人瞎话，以后有事，你尽管开口。”

姜远寒一边收菜一边笑，不咸不淡地应付着，但心里却格外清楚，她赢的不只是脸面，是对这片市场、这批人心的重新掌控权。

一连几天，事情风头未过，赵处长夫人像被按了暂停键，连家门都不出了。

可赵家那位侄子的推荐资格最终还是没能落下，科研院更是以程序不合规为由，直接在会上取消了他报名的资格。

这事谁都看得出，霍衍没出声，姜远寒也没提一个字，但就是他们俩一起出现在赵家门口那一夜，才让风向彻底逆转。

而这天晚上，姜远寒刚回家，还没把菜篮放稳，奶奶韦桂芳就神神秘秘地走出来，压低嗓子问：“你是不是和霍衍……在谈对象了？”

姜远寒一顿：“谁说的？”

“谁说的不重要！”韦桂芳叉着腰，“厂里今天几个干部家属来菜摊买菜，都在问你是不是霍家儿媳妇，我直接呸一声过去，谁也别想坏我家小寒的名声！”

姜远寒哭笑不得：“奶，我和霍衍就是普通朋友，他人不错，但我们不可能。”

韦桂芳看着她，感叹了一声：“是啊，你心里明白就行，他家庭不简单，又是科研骨干，不是咱们能轻易高攀的，奶奶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就是……”

姜远寒一听，倒也没反驳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奶奶，我明白，我是离过婚的人，跟他不合适，再说了我压根没想过再跟男人结婚。”

韦桂芳闻言，忙摆摆手：“不结婚以后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我和你爷爷怎么放心走？”

“一个人怎么了？我自己能挣钱、能养家，将来还打算把市场摊位再扩大一圈，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一起干，再把厂里供菜的事彻底稳下来，你们不在了，我也能照顾好自己。”

她说得理直气壮，眼里甚至还带着几分明亮的自信。

韦桂芳站在原地，望着她那瘦削却挺拔的背影，眼圈一阵发热。

这个孙女自小不爱撒娇也不爱哭，有事从来闷着头扛。

以前是日子苦，不敢多想，现在家里条件慢慢好了，她反倒更担心了，怕她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在挣钱上，把自己那点做姑娘该有的心思都磨没了。

“唉……”

韦桂芳轻轻叹了口气，抬脚走过去，扶着门框道：“你也别怪奶奶说这些话，咱不是图男人能耐，是图个踏实人品好，真心对你。”

姜远寒头也没回，只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是怕我一辈子吃苦。”

“不是怕你吃苦，是怕你没个依靠，过年过节一个人冷清。”韦桂芳顿了顿，又嘟囔了一句，“你别看霍衍他爹娘架子大，他本人倒是个懂事人，我看得出来。”

199章 独当一面

自家侄子资格被研究院取消，赵夫人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难看得像吃了只苍蝇。

她坐在沙发上越想越气，冷笑一声：“一个卖菜的，还以为抱上高枝了？真以为老娘认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赵处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少说两句，今天这事你要真闹大了，别说是咱争的指标，连老张那边的拨款都得泡汤！”

“我说错了吗？”赵夫人一把把茶杯砸在茶几上，“你看她那样子，满脸都写着‘我有霍衍撑腰’，她还真以为自己是霍家媳妇了？”

“你……”赵处长皱眉，刚要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佣人的轻声提醒：“夫人，周太太和几个厂里的夫人来串门了。”

赵夫人眼睛忽地一亮，嘴角勾起一丝笑：“来得正好。”

几天后，市里贵夫人圈子的小茶话会上，赵夫人穿着一身讲究的墨蓝色旗袍，端坐在沙发上，嘴角噙着笑，语气却带着若有若无的轻蔑。

“……哎呀，说起来最近我家那位的院里有个后勤协作人员，听说这人和京市来的霍研究员关系不浅呢。”

她拖着长音看了一圈，等着别的夫人发问。

果然，周太太眉头一挑：“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