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担心是假的,但身为暗卫,他?也有自己必须坚守的原则。

只是……

霖阳思考了一会儿,斟酌开?口道:“王妃,具体的事情我无?法描述。”

“但是,属下能?告诉您,王爷的伤,不是因为狼。”霖阳说,“他?本来能?躲开?,那些狼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陈宴秋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本来能?躲开?,但实际上没躲开?。

薛端阳也说过,荀淮的身手比她还要厉害。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是有人害荀淮受了伤。

这个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薛应年动了手脚。

这再次证实了陈宴秋内心的猜想:这次遇袭,怕是薛应年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只为收回荀淮的兵权。

而荀淮恐怕早就察觉了这一点,选择做出了最?后的让步。

他?交出了自己手中的权力。

只是……这是福还是祸?

皎洁的月光下,陈宴秋目光沉沉。

……不过这都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事。

陈宴秋想。

当务之急是要养好荀淮的身体。

那比什么都重要。

陈宴秋心里一转,有了主?意。

第?一步,先转移荀淮的注意力。

毕竟整天盯着院里那棵快要掉得光秃秃的银杏树看,陈宴秋真的怕荀淮会看抑郁。

于是这天清晨,荀淮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感受到身旁没有往常的热度,他?下意识清醒过来,伸手往旁边摸。

冰的,陈宴秋不在。

他?撑着床头?起身,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色:“来福,外面?在吵什么?”

来福擦着汗,喜气洋洋地拿着把铲子进来:“回王爷的话,王妃带着奴才们在院里栽树呢!”

荀淮有些发懵:“栽树?”

来福:“对啊,上好的红梅树,好多棵呢……”

荀淮有些疑惑。

宴秋这是在干什么?怎么突然想栽树了?

他?披了衣服出来,看见陈宴秋拿了把带着泥土的铲子在手里,抄着袖子在院里指挥:“这棵栽到这里,对对对,那棵栽到这……”

王府里的小厮踩踩地:“王妃,这里吗?”

陈宴秋歪着头?观察:“再往左点!”

荀淮看了看,发现陈宴秋把那些梅树都栽在了寝屋那扇窗户外头?。

但是窗户在院子的右侧,导致左边空荡荡,右边满当当,看起来极度不协调。

有些许强迫症的荀淮:……

他?开?口唤道:“宴秋。”

陈宴秋听见荀淮叫自己,当即扔下手里的铲子小雀儿一样飞过来:“王爷!”

他?拉住荀淮的手:“你醒啦!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荀淮摸摸陈宴秋的头?:“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突然想起来种梅花树了?”

陈宴秋听荀淮问起来,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比比划划道:“我种了梅花,冬天就能?开?了!”

“你一开?窗就能?看到!”

陈宴秋一大清早就爬了起来指挥,在尘土飞扬的院子里呆久了,显得脸也有些灰扑扑的。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荀淮的表情:“夫君,你多看点花,少看点那银杏树,好不好?”

“光秃秃的,很难看诶!”

荀淮没想到陈宴秋的回答是这样的。

他?看着陈宴秋满怀希冀的眼睛,觉得心里被小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一直沉郁的心情终于荡了荡,泛起涟漪。

良久,他?对陈宴秋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