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叔看了陈宴秋身上的红疹子,一边写着方子一边骂骂咧咧。

“王妃这是过敏了,这几?日的吃穿要格外注意些,不能再穿不干净的衣服,也要忌辛辣荤腥。”

他把方子递给荀淮:“王爷,这是药方,一日要吃三剂,一剂都不能少!”

“还要记着,王妃的身子敏感得紧,再也不能乱穿衣服了!”

陈宴秋有?些心虚,不敢看老赵的表情,只能缩在一边,躲到被?子里?头嘎巴嘎巴地吃糖霜花生,时不时探出脑袋偷偷看老赵一眼。

老赵也有?许久没?见到陈宴秋,一见到他的就生了病,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看着陈宴秋对自己露出的鬼鬼祟祟的笑脸,老赵觉得自己真是对牛弹琴。

这两口子都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荀淮把方子交给下人去抓药,默默把注意事项都记在了心里?,好说歹说,这才把吹胡子瞪眼的老赵送了出去。

“走了吗?”听见屋里安静了下来,陈宴秋才从被?褥里?探出脑袋,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荀淮看着陈宴秋毛茸茸的脑袋,伸手揉了两下,有?些好笑道:“现在知道怕了?乱穿衣服的时候怎么想不到。”

陈宴秋撅着嘴答:“那不是形势所?迫吗,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过敏……”

听了这话,荀淮立刻心疼起来。他把陈宴秋从褥子里?面捞出来抱在怀里?,面不改色地答道:“嗯,不是我们宴秋的错。”

荀淮的身上暖暖的,弄得陈宴秋有?些困意。他迷迷糊糊地打瞌睡,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荀淮说着话。

他在荀淮怀里?拱了拱,微微抬头望着他:“夫君,端阳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荀淮拍着陈宴秋后背的手蓦地顿了顿。

他沉默了几?息后,这才语气如常地答道:“端阳被?我关起来了。”

听了这话,陈宴秋瞬间清醒了。

他惊讶地从荀淮的怀里?坐起来,看着荀淮道:“端阳怎么了,为什么把她关起来……”

荀淮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陈宴秋愣了愣,逐渐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荀淮现?在是在造反啊。

造的还是他们薛家皇室的反。

而薛端阳作为薛家皇室的公主,原本是跟着荀淮出征讨伐外敌的。

现?在荀淮倒戈反叛,与燕国达成合作,她这个在军营里?的梁国公主,身份就未免有?些尴尬了。

想明?白了这些,陈宴秋皱了皱眉头。他又重?新?躺回荀淮身边,把荀淮的头发抓在手里?,勾着指尖问:“那夫君打算怎么办啊?”

荀淮侧过身子,抚摸陈宴秋的脸颊:“放心,薛端阳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会?伤她。”

“等这段时间过去,她是想做个侠女云游四方也好,想在京中?安稳度日也罢,我都随她去。养她一个人,我还是能做主的。”

陈宴秋弯着眼眸笑了。

他知?道,他的夫君就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

夫君就是哪里?都好。

陈宴秋缩到荀淮怀里?,困意又袭了上来,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浸出了些泪。

“夫君,”他喃喃道,“等会?儿我想去看看端阳……”

“嗯,”荀淮哄着陈宴秋,“你睡醒了就去吧。”

陈宴秋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好久好久,都没?有?在荀淮身边入睡过了。

荀淮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在陈宴秋的身边萦绕着。

也无时无刻地提醒着陈宴秋,荀淮就在这里?。

陈宴秋闭上眼睛,在满满的安心感中?沉沉睡去。

这一觉没?有?做梦,陈宴秋直接睡到了戊时。

醒来后,荀淮先陪陈宴秋用了晚膳,给陈宴秋换上了舒服的新?衣裳,又盯着陈宴秋喝了药,这才把陈宴秋带到了关着薛端阳的营帐前。

荀淮才攻下城池,许多兵士尚且没?有?来得及转移。因此,不少人都在营地里?来来回回忙碌着。

而那个营帐旁还有?两个小帐篷,只有?半人高,陈宴秋正疑惑着这东西用来干什么,就先听见了两声小动物的嚎叫。

“嗷呜”

两只英姿飒爽的狼倏地从小帐篷里?窜出来,飞快地朝陈宴秋扑过去!

他们俩动作太快,只在空中?留下了两道灰色的残影。

守在门口的兵士大惊失色,想要冲过来护住陈宴秋:“王爷,王妃,小心!”

可他们哪有?狼的动作快?还是荀淮率先反应过来,把怔在原地的陈宴秋往怀里?一拉

陈宴秋被?荀淮拉得踉跄了两步,立刻躲到了荀淮的怀里?。

那两只狼没?有?扑到人,倒也不再坚持,反而围在陈宴秋与荀淮的旁边,吐着舌头朝两人摇尾巴,一下一下哈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