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他写字,林月鸣评价道:“字还挺端正的。”

要比从小开蒙的读书人肯定是比不上的,但想他猎户出身,又常年在军营,居然还能写出这样的一看就是练过的字,可见是下了苦功。

提到写字,江升竟是满脸戚戚:

“没办法,当年我在藩王府养伤,也练不得功,每日烦闷的很。皇上特地给我请了先生,教我练书法。皇上说要在朝廷上有所建树,不能光靠打打杀杀,哪怕是武将,字写得不好也是不成的,不然写个折子都写不清楚,到了先皇面前,说不得都得掉脑袋。因而不把字练出个模样来,皇上不准我回军营,我自然只能勤学苦练。说起来,也多亏皇上,不然就我原来那字,如今都不敢写出来给你看,怕你笑话。”

林月鸣有些感慨:

“皇上对你真的是很好。”

江升深以为然:

“自然,秦国公对我是知遇之恩,皇上对我,却是再造之恩。不然如今的我,可不知在哪个山坳里砍柴打猎,又如何敢遇上你。先不说这个,你先把手印给我按了。”

林月鸣虽觉他此举实在太过幼稚,简直跟孩童过家家一般,但大半夜的,也懒得跟他争执,顺手便给他按了:

“可满意了?”

江升满意的很,满脸喜庆地将那张纸收好,说道:

“你是个做生意的掌柜,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信用,你可得讲信用。”

江升对这事的郑重,超过了林月鸣的想象,他找了个箱子,把那张纸装进去,还给上了个锁,藏了起来。

就真的太幼稚了,幼稚得林月鸣眼睛都抽抽了两下。

折腾半天,江升才终于跑来睡觉。

这么多天没有同床共枕,江升躺进被子里,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同时满意地叹谓出了声。

前几日林月鸣只觉被子里冰得睡不着觉,但江升一进被窝,像是塞进来一个大暖炉,被子里立刻就暖和起来。

江升还记得她怕冷,在被子摸到她冰凉的脚丫子放自己腿上,说道:

“你放我这,我怕热,正好帮我降降火。”

暖暖的感觉,从脚心往上,蔓延到全身。

得了好处,林月鸣依旧不留情面地拆穿他:

“是谁刚刚还说,在内书房,都快冷死了?怎么那会儿子怕冷,这会儿子又不怕冷了呢?”

江升哼哼两声:

“那可真是的,如今我就是怕热,夫人一下子治好了我怕冷的毛病,真是神医啊。”

林月鸣又道:

“想必到了夏日,天气炎热,夫君这怕热的毛病,又该不药而愈了?”

江升满脸真诚:

“夫人真是聪颖过人,不仅是神医,还是神算子啊!”

......

两夫妻躲在被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没什么营养的私房话。

当真是,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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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出门

林月鸣给江夫人当了没几天牌搭子,就遗憾出局。

作为禁军统领,想跟江升搞好关系的人有很多,因而作为禁军统领的母亲,江夫人是不可能缺牌搭子的。

林月鸣再去请安的时候,就认识了好几家夫人,都是北疆新贵圈子里的。

而这些夫人打牌的能力,也跟江夫人在伯仲之间,不靠算,纯靠莽。

江夫人明晃晃地赶林月鸣走:

“我可不跟你打牌,输了,我荷包难受,赢了,我面子难受,你自去忙你的去。”

旁边陪江夫人打牌的夫人也笑道:

“就是说,咱们老太婆跟老太婆玩,你们年轻人跟年轻人玩。”

林月鸣也不是真的喜欢打叶子牌,江夫人既然不缺牌搭子了,她自然就从善如流,行礼告退:

“那儿媳先告退了。”

江夫人挥挥手,又道:

“你也别整日闷在家里,这春日快到了,天气又好,你也自去找你的小姐妹跑跑马,比比射箭什么的。”

有夫人嘲道:

“哎呦,你这个老土,什么跑马射箭,人家京城这里,年轻姑娘,可不兴玩这个。”

江夫人呵了一声:

“你不老土,那你说说,兴什么?”

搭话的人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