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好好运动了一下，也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她走到餐桌旁边，将插在香薰里面的挥发棒全部拔出，又从裤兜里掏出原本配对的塑料盖子塞住，走到窗边，将挥发棒从窗户口丢出。

等到室内栀子花味儿已经不那么浓郁了，李莉这才将蒙面的湿毛巾摘下来，放在了书桌上。

“乔纳森。”

李莉恶狠狠地用手臂卡住他的脖子，强迫乔纳森直视着她黑色的眼睛。

“你是不是一年前发生在这间公寓里的凶杀案的凶手？”

乔纳森铁蓝色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睿智和气定神闲，因为挨了一顿纯正女拳，已经显得有些涣散，并且他的头也不由自主地往一边偏。

李莉手臂又用了力，迫使乔纳森的头摆正，声音冰冷地说道：“是不是？！”

乔纳森半瞌着眼，发丝耷拉在眼前，他虚弱地看着李莉，突然就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算是笑了一下。

李莉：“……”

被暴打了一顿还笑得出来，这人怕不是有些什么特殊癖好吧？

乔纳森喉咙被李莉压迫，只能发出气音，艰难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Lily。”

他铁蓝色的眼睛里还带上了微微的笑意。

李莉眯起眼睛，松了松压迫乔纳森喉咙的手臂，危险地问道：“你什么意思？我在问你是不是？！”

乔纳森铁蓝色的眼睛一闪一烁，一边轻轻喘气，一边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果然……就是那个……可以帮助我脱离那些人的人……”

李莉：“……”

怎么回事？听这话，乔纳森是想要反水？！

李莉眯起眼睛，冷肃地问道：“什么人？”

乔纳森嗤笑了一下，好像在对李莉的装模作样感到可笑，便虚弱地说道：“我们之间还要再继续打哑谜吗？就是那些你正在调查的，想要长生不老、凌驾众生之上的人。”

李莉眉毛抽动了一下，也不说话，只是维持着控制他的动作，沉默地看着乔纳森。

乔纳森说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十八岁是个潜力无限的年纪’吗？我在一个极为年轻的年龄做了非常错误的选择，抛弃了人应该有的很多美好品德。但现在我已经人到中年，我已经走的太远了，也没有力气原路返回，已经再也不能靠自己离开了。”

“所以，Lily，你是唯一能将我拔出泥潭的人。”

他继续说：“所以我放任了伦纳德那个被我派来偷窃的人告知你事实真相，我也知道我这次前来是要吃些苦头，但这些都是我应该受的，所以我来了。”

李莉眉头轻轻抽动了一下：“你就不怕来公寓，我会杀了你？”

乔纳森笑了一下，艰难地摇了摇头，说道：

“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第79章 乔纳森其人

李莉是个好人吗？

李莉还真她爹的是个好人！

她要不是好人，早就让鬼帮忙作弊，考进京市双子星了！

而且她只是把乔纳森叫到公寓里来吓一吓，揍一顿，以示惩戒。完全不会想着把乔纳森弄残、弄蠢、弄毁容了。

李莉被乔纳森的厚颜无耻气得冷笑一声。

该说不说，他对人性的了解和利用还真是到达了极致。

李莉又一拳砸向乔纳森。

面对快速袭来的拳头，乔纳森下意识地闭起眼睛。拳风带起他的头发，落在了他头边的椅枕上。

“别在这里说七说八。”李莉说，“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一年前发生在这间公寓凶杀案的凶手？”

乔纳森睁开眼睛，铁蓝色的眼睛看向李莉的身旁，缓缓问道：“她在这里，是吗？”

这里的“她”指的就是小美了。

李莉对乔纳森的聪慧和敏锐感到十分生气，不由得伸手用力掐住了乔纳森的脸，迫使乔纳森看向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语气恶狠狠地问道：“你，是，不，是，凶，手？”

乔纳森知道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岌岌可危，已经不能再激怒李莉了。

“我不是。”乔纳森摇了摇头，“正如警方的案件记录一般，在凶杀案时我正在国外度假。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他们的任何仪式。那群人的社会地位是你想象不到的高，我无权无势，空有知识和文凭，只能做他们的‘看门狗’，为他们提供必要的场地和法律援护，根本没有资格接触到任何核心。”

李莉眯起眼睛。

像乔纳森这样的顶尖的律师，竟然没有资格参与任何仪式，只是那群人的“看门狗”？

乔纳森看出了李莉的疑惑，自嘲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事实上，是他们选中了我，帮助我建立了我现在的事业。年轻时的我聪明、锐利、傲慢、自命不凡而且十分贫穷，刚在哈佛法学院读书的时候，我认为我将在法律行业大展拳脚。”

他深深地望向李莉：“但是Lily，你知道那是一个多么残酷的场所吗？我以为我能用我的智慧和专业技能，能够白手起家打拼出一片天地。但无论我多么努力，那些人动动嘴巴就能将我辛辛苦苦所建立的一切夺走或者摧毁，然后看着我像丧家之犬一样收拾残局。”

“而且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一群蠢货。”乔纳森的神色流露出些许鄙夷，“让那样一群蠢人毁坏我的成果，践踏我的自尊，嘲笑我的努力，这是一件多么令人作呕的事情！”

乔纳森直视着李莉的眼睛，缓缓说道：“所以威廉·卡特找到了我。”

李莉挑了挑眉。

出现了，关键人物！

乔纳森说道：“当时我刚从大学毕业不久，被人排挤出了律所，房租又刚好到期。我身无分文，被房东赶出了租房。而找到新的工作又需要提供稳定的住所信息，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我几乎就要流落街头了。”

“威廉·卡特找到了我，说他注意到了我是一位多么有天赋的律师；说他可以扶持我的事业；说他可以帮助我报复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