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下班不久，身上还穿着整套的西服，刚刚急匆匆地走过来还觉得身上有些热，但进来公寓之后就感觉有些冷了。

幽幽的栀子花香萦绕在他鼻尖。

他走进公寓中间后，感觉到余光之中有一片红色，转过头看去，只看见一个一人高的人形物件，梳着黑色丸子头，穿着红绿相间的花袄子，正在面壁思过。

乔纳森走过去，掐住那个人形物件的双臂，用力将那个人形物件转过身，才发现是一个笑容恐怖、制作粗糙的纸人。

乔纳森：“……”

他眯起眼睛，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手工艺品”的丑陋。

还没等他发表任何言论，突然，他发现那纸人的笑容正在慢慢张大，竟然长出了獠牙，要冲他扑过来！

第77章 两面包夹之势

乔纳森骇然，立刻将手中的纸人用力往角落里一丢。那纸人重重地落回到了墙角之中，“当啷”一声响，又缓缓地滑落到地上。

纸人躺在地上，还是那张嘴角向上勾起的诡异笑脸，完全没有长出獠牙扑人的迹象，好像刚才的景象只是乔纳森的幻觉。

“发生什么事了，乔纳森？”

李莉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来，幽幽地听上去很遥远的样子。

“呃……”乔纳森愣了一下，眉头深刻地皱起，最后还是回复道，“没事，只是你做的‘手工艺品’倒了……”

“那你能帮我扶起来吗，乔纳森？”

李莉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十分虚无缥缈，音量时大时小，好像远在天边，又近在乔纳森的耳边。

乔纳森感觉视线有些发晕，他以为是最近工作太忙没休息好，便揉了揉太阳穴，缓了一下，回答道：“好的。”

他弯下腰，伸手掐住纸人的双臂，将它扶起，放在墙角调整纸人站立的角度，好让它站稳。

在调整角度的过程中，乔纳森的脖子就在纸人的下巴边，感觉到了一阵冷风吹在他的耳边。

乔纳森忍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突然发现纸人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头，那张惨白崎岖的脸正对着他，带着笑意的黑色眼睛弯得像月牙一般，张紧抿着的红艳艳嘴巴又在缓缓张开，鲨鱼一般的尖锐牙齿正向他脆弱的脖颈接近！

“！”

乔纳森立刻松手后撤一步。

纸人稳稳地站在了墙角，又嘴巴紧抿着，没有丝毫缝隙。

“你放好了吗，乔纳森？”

李莉的声音又轻轻地出现了，但吐字又十分清晰，能让乔纳森听得一清二楚。

真奇怪，这么小的声音能从厕所里传出来吗？

乔纳森表情惊疑不定，感觉自己的头皮十分紧绷，太阳穴正在隐隐作痛，额角也出现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放好了。”他轻轻地回答道。

李莉的声音说：“那就继续检查看看房间里到底有没有人吧……”

那声音好像就在他的耳后，说话吐息之间，带起一股阴冷黏腻的冷风，喷洒在乔纳森的皮肤上。

“好的……”

乔纳森的神情有些呆愣，听言缓缓移动起脚步，继续检查起公寓环境。

除了李莉锁住的那个柜子之外，他将剩下的柜子一一打开，都是死物，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类的踪迹。

最后乔纳森在衣柜前站定，伸手握住衣柜两边的把手，表情有些呆滞地将衣柜门打开。

衣柜的一半是挂衣区，一半是叠衣区。

两边区域的衣服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在挂衣区里，一件黄色的道袍正夹在一堆现代式的外套中，十分的显眼。可能是主人比较爱惜这件黄色道袍，还给罩了一件薄塑料防灰罩。

衣柜里也没有藏人的地方。

乔纳森松了一口气，扬了扬声音，说道：“Lily小姐，公寓里应该没有其他人，你可以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我们去公寓楼下等警察来就好了。”

但厕所里却没有了任何声音。

李莉的声音从乔纳森背后响起，轻轻幽幽的，像是随时会在空气中消散。

“看看床上，乔纳森。”

说是床，其实就是一方床垫，乔纳森依言转身向那处看去。

因为高度不高，所以有小部分的被子正垂落在地上。原本洁白、平整的被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形的凸起，被子微微起伏，好像正在呼吸，几缕金色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

难道藏在被子里？

乔纳森感觉自己头痛的更加厉害，呼吸也不由地变得有些急促，但因为空气里栀子花香十分浓厚，所以又不得不收敛着吸气与吐气。

该死的，怎么这栀子花香味儿如此浓郁？简直就是能把人呛晕。乔纳森在心里想道。

“乔纳森，看看床上。”

李莉的声音正在轻轻地催促他了。

乔纳森走过去，把手捏在掉落在地的被子一角，轻轻用力一掀。

一具开膛破肚的女尸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内脏全无，四肢又锁链死死束缚。挣扎之下，手脚腕处的淤青触目惊心。

这正是一年前公寓里发生凶杀案时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