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鸿看了眼天色,提醒琉筝:“时辰不早,等属下赶到,城门恐怕已经落钥了。”
琉筝蹙眉。
“城门落钥的时辰是定死的,潘展必定会在这之前赶过来,既如此……恐怕他们今日回不了将军府了。”
“将军,那现在该如何?”
“先回屋吧,应是被大雨绊了脚,明日总能回来了。”
横竖不差这一天。
泥石流还有三日才会发生,时间绰绰有余。
琉筝回了汀兰苑。
这一幕,恰好被素萝看到,她立即告诉了阮芸筝。
阮芸筝冷笑:“钱嬷嬷出手,老夫人必定回不来的,她白等了,真是可怜。”
“是呢,真是可怜。”
素萝轻轻揉捏着阮芸筝的手腕,嘴角也噙着笑。
阮芸筝今日为大夫人按摩了很久,手腕发酸,素萝一通按揉,才算缓解。
那边琉筝刚回到汀兰苑,瞿管事就过来了。
他是来送野味的。
是两只野鸭,活的。
“老爷让小的送过来,给大小姐尝尝鲜。”
琉筝知道,是阮老爷知晓了状元府的事,又不好意思开口道歉,所以送了这两只野鸭过来。
“辛苦瞿叔了,奶娘,您帮我送送瞿叔。”
“是。”
奶娘亲自送了瞿管事出院子,又递上两片金叶子。
瞿管事连连摆手:“分内之事,可不敢收。”
“收下吧,大小姐的一片心意。”奶娘塞进了瞿管事手里。
瞿管事到底还是收下了。
回去回禀阮老爷的时候,说了几句琉筝的好话。
阮老爷眉眼舒展。
“我就知道,她不敢记仇。”
“哪儿能啊?大小姐最是孝顺了,若非如此,当初又怎会因为您一句话,就替大少爷从军呢?”
阮老爷的表情便更满意了一些。
“说起来,回来之后,她的确还没犯过错。”
“大小姐明事理,也是老爷调教得当。”
“也是,我教出了那么多门生,怎会教不会自己的女儿?”
“正是这么说。”
阮老爷心情极好,多饮了几杯。
当晚,伴随着雨声,苏姨娘的房内传出阵阵嘤咛,要了足足两回水。
消息传到大夫人的院子里,大夫人身边的齐嬷嬷忍不住说:“夫人,要不要奴婢……”
“不用!”
不等齐嬷嬷说完,大夫人便摆手。
“下不出蛋的母鸡,管她做什么?”
年轻时,她还想要阮老爷的真心,现在儿子都这般大了,她早已经在这方面没有所求。
有时候伺候阮老爷,她还嫌烦。
只要苏姨娘没有子嗣,也没有胆子敢来冒犯她,她便能容她一条命。
“歇了吧!我乏了,日后姨娘那边不用再盯着了。过两日还得出门,替琉筝相看人家。”
她现在因为琉筝头疼得很,实在无心去管苏姨娘那小贱人。
“是。”
齐嬷嬷吹了灯。
转眼到了次日,仍是大雨。
琉筝一早便被雨声吵醒。
边关九年,她的睡眠一向很浅。
刚梳了头,奶娘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