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欲要发作,一旁的阮芸筝轻轻按了下她的手。

宋氏便不再说话了,黑着脸离开。

琉筝一福身,吩咐潘鸿:“把乔迁礼都给母亲送过去。”

宋氏的脚步走得更快了,顷刻间便没了人影。

琉筝嘴角荡开一抹浅笑:“我这母亲,说是身子弱常年喝药,现在看,腿脚还很是麻利,想来身子应当没什么大碍。”

旁边的江嬷嬷面露担心。

“大小姐,回礼的事情交给大夫人,万一她故意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薄礼回去,丢的是您自己的脸。”

琉筝收起笑,说:“您放心,我心中有数。”

听竹院那边,宋氏虽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红珊瑚,却仍旧气得摔了两个茶盏。

“她是我亲生的吗?明着坑害她亲娘!”

阮芸筝一顿安抚,而后说:“母亲,既然长姐明着害您,您不如给她一个小教训,也好让长姐知道些规矩。”

宋氏抬眼:“如何给她教训?”

阮芸筝一番耳语。

宋氏高兴地拍手。

“这个主意好!让她不知天高地厚,是该吃些教训!”

……

过了晌午,乌衣巷各府便收到了昭勇将军府的回礼。

先收到回礼的是大理寺卿家的夫人,元氏。

她看着下人呈上来的回礼,嘴角直抽抽。

“这、这枣糕……是昭勇将军府的回礼?”

“是……送回礼来的仆妇还说了,多谢您送去的字画,昭勇将军很喜欢。”

元氏气得摔了一个茶盏。

“我那副《浴马图》,可是赵孟頫的真迹!她竟、竟拿这街头破落户吃的枣泥糕糊弄我!送这东西回来,不如不回!”

便是不回礼,她也不会生气,只当那位昭勇女将军刚刚回京,囊中羞涩,请她吃一盏茶,她便也欢喜了。

兵部侍郎家的夫人收到枣泥糕,同样气得发抖。

骂阮琉筝“小家子气”“登不得台面”。

同样的,国公府的、侯府的,等等,皆收到了枣泥糕。

琉筝的名声,一时跌落谷底。

乌衣巷各府皆瞧不起琉筝。

消息很快传到琉筝耳朵里。

她一直叫潘鸿盯着乌衣巷各府的动向。

听完潘鸿的回禀,江嬷嬷急得团团转。

“这可如何是好?大夫人她就没想过,她今日这一出虽是打了您的脸,却也打了她自己个儿的脸啊!”

“我是昭勇将军,她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名声对她不重要。杀敌一万,她只是损失了三千而已。”

“可、可是您的亲娘,怎能做出这般荒唐的事?”

“对她来说,我这个亲的,不如她那个养的。”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真叫他们觉得,您连回礼都舍不得吧?”

琉筝轻拍了下江嬷嬷的手,仍是那句:“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完,她抬眼看向潘鸿。

“你可以去了。”

“是!”

江嬷嬷好奇,琉筝卖了个关子,只让她静等。

……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卿家元夫人又收到门房回禀。

“夫人,昭勇将军府的人求见。”

竟还有脸来?

元氏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见!让他哪来的滚到哪里去!”

“是……”

然而门房的人还未出门,元氏又叫住他。

“等等!叫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位女将军还想搞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