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筝道:“阮芸筝死在那里,大夫人用脚想也知道是我们做的。大夫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会死死攀咬我,对我同样非常不利。”

“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不急。”琉筝并非毫无办法。

她让江嬷嬷屏退左右,在门口替她看着,防止任何人偷听。

而后才低声跟潘鸿说起她的计划。

“你就这么做……”

潘鸿点头。

“去吧,等傅将军下朝后你便去找他,他会配合你。”

傅云生如今跟她是一条船上的人,又同是肃王手底下的人,他必定会帮忙。

“是!”

潘鸿抱拳行礼,躬身退下。

琉筝又叫了玉柳来。

“外头情形如何了?”

玉柳笑道:“如您所料,百姓们全都在议论骠骑将军和傅家二少的事。各处早茶铺子,也都在说他们的‘风流事’。很多人还讲得绘声绘色,说他们在床上如何如何……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琉筝点头。

“比起政事,百姓们本就更爱聊这些艳事。”

上头发生了什么,百姓们并不关心,却很喜欢聊这些闲话。

但正是这些闲话,会将冯禄年狠狠拖下马。

只要朝堂上不出什么意外,不说长随军能不能给冯禄年,冯禄年甚至连官职都难保。

而正如琉筝料想的那般,朝堂上数名言官均在弹劾冯禄年。

他们罗列出了冯禄年三条罪状。

“其一,骠骑将军德行有亏,秽乱视听!他身负重任,却私行断袖之癖,违逆男女伦常之礼。”

“其二,亵渎名器,失却将仪!骠骑将军一职,需得以忠勇端方立世,今冯将军私德不端,上辱朝廷授予的将军印信,下失将士们的敬畏之心,容易导致军心溃散。”

“其三,有损国体,影响议和!京城百姓们无一不在议论此事,实在丢我大晋的脸面。且边关仍在议和阶段,若是传扬出去叫他国认为我们军纪不严,恐会影响议和,扰乱边关来之不易的安定。”

一字一句,均是有理有据。

晋元帝脸色黑沉。

冯禄年是他一手提拔上的,只忠于他。

他原本打算将琉筝的长随军虎符交于冯禄年,本是今日就要宣布旨意,却出了这一档子事。

简直混账!

只见冯禄年脸颊狠狠踌躇了几下,脸色难看到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忍无可忍地说:“你们简直一派胡言!本将军何时有断袖之癖?全是污蔑!陛下,请您明鉴啊!”

却有言官又站出来说:“陛下,早在几日前,京城便流传着骠骑将军的风流事。说他常年流连清云酒楼!那清云酒楼乃是相姑馆,里头均是一些小官面首……”

“胡说!”冯禄年暴跳如雷,脱口而出:“本将军去的分明是青楼!从未去过什么相姑馆!”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肃王似笑非笑。

冯禄年急了。

去相姑馆和青楼,本质上并无太多区别。

朝廷命官,本就不该去逛青楼。

就算去,也都是偷偷摸摸的,谁敢承认?

陛下也并非不知晓,只不过事情没摆到台面上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如今冯禄年却在晋元帝面前承认……等同于自己检举了自己。

冯禄年终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下磕头。

“陛下……陛下饶命……臣真的没有断袖之癖……”

却无法解释自己方才说的“逛青楼”。

解释和求饶,都显得十分苍白。

晋元帝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傅云生。

“傅将军,此事与你二弟有关,当日你也在场,事实,的确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傅云生跪了下去。

“陛下,家父已经重重惩罚了二弟,如今他已然卧病在床,无法行走。陛下若要责罚,微臣……愿意代为受罚。”

此言,便是直接承认了傅云琪与冯禄年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