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肃王倒是……很直接。

如此直接的重礼,不是拉拢又是什么?

“送礼的说了什么?”

潘鸿道:“他说,王爷知晓您刚回京城,需要银子打点,一点小心意,望您莫要推辞。还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随时开口。”

琉筝挑眉。

太子一党日后是阮芸筝的助力。

那么她是否可以考虑站到肃王那边?

肃王送来这万两黄金,也正是这个意思。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收下这黄金万两。

肃王人品性情如何,她虽然还全然不知,但不可在此时便直接拒绝对方,为自己树敌。

想到这,琉筝开口道:“金条惹眼,拿去钱庄换成银票。另,将所有礼物登记成册,改日我要一一回礼。”

“是!”

琉筝转身,正预备回书房,余光瞥见一个仆妇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

琉筝一看过去,那人就跑得没影了。

但琉筝已然认出来,那是宋氏房里的刘嬷嬷。

她佯装不知,转头叫来潘鸿:“我奶娘他们快到了么?”

宋氏生她和阮长筝时,奶水不足,又是生的龙凤胎,她将自己的奶水全给了阮长筝,琉筝只能喝奶娘江氏的奶。

她跟江氏一家关系很亲,只是她从军后,宋氏就以阮家不养闲人为由,将奶娘一家驱赶了出去。

内院不能没有自己的人,琉筝回京路上就让潘鸿派人将江氏他们接过来,算着时辰,也该到了。

“说是今日晌午之前能到。”

正说着,门房的人来报,江氏他们到了。

琉筝亲自去门口接。

“大小姐!”

江氏如今两鬓已生白发,但人瞧着很精神。

看到琉筝,她眼眶立刻就红了。

琉筝的眼睛也有些发酸:“奶娘,您一路过来,辛苦了。”

“坐软轿来的,算什么辛苦?奴婢这身子骨,硬朗着呢!”

又拉着她左瞧瞧右看看。

“怎瘦了这么多!不是说当了将军吗?将军都吃不饱饭吗?”

“我苦夏,夏日里吃不多。”

“那奴婢多给您做些您爱吃的!从前您就爱吃我做的点心。”

“好。”

她点点头,目光落到江氏身边的圆脸丫头身上。

“这是玉柳吧?长这么大了?”

江玉柳是她奶娘的女儿,小时她们经常一起玩。

只是小时候玉柳很顽皮,如今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

“亏得您还记得她!玉柳,快跟大小姐磕头!”

玉柳果真要跪下磕头。

琉筝连忙拉起她:“自家人,不兴这样。”

听她语气还跟从前那样亲昵,玉柳总算不那么拘谨了,眼睛也亮起来。

“杳姐姐,你比从前还漂亮。”

琉筝笑起来:“我黑了很多。”

“还是比我白。”

三人说着话,回到了外院书房。

琉筝问起江掌柜:“如今江叔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那年回乡路上,他不小心跌了一跤,瘸了一条腿,没人要他,在家种地呢。”

“如果江叔不嫌弃,不如来将军府做账房先生。”

从前江叔就在阮府做账房先生,后来宋氏从老太太那拿到掌中馈的对牌,为了在账房安插自己人,将人一并赶了出去。

“这怎么使得?多少年没做账了,怕生疏了。”

琉筝拉住江嬷嬷的手:“奶娘,我需要自己人,您让江叔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