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楼道在闪烁的灯光下有种幽闭的恐怖感。灯光一闪一闪，眼睛看到的景象像是定格动画。

出了门就不能手牵手了，纪柠被夹在两个男人之间，为了防止看不清路磕到绊到，三人前进的步伐放慢。

楼上楼下都有声音，但因为馄饨店今天去过，所以三人准备先下楼看看。

然而快要靠近楼梯时，凌寒突然停下来抬手示意纪柠和温澜别动。

他走在最前面，是第一时间发现不对的。有他指引，跟在后面的两个人也看到了楼梯处诡异的一幕。

今天下午遇到的老头正从楼上低着头走下来。

在一明一灭的灯光下，他果然像被摆放成不同动作的人偶，每一次看到他都是静止的不同动作，顺着楼梯一级一级的台阶往下。

像卡帧的画面。

明知道这是正常的现象，可配上老头枯瘦的身体和垂下头看都不看纪柠三个人的状态，有种难以描述的诡异。

而且，他住在楼下，到楼上去干什么？

老头无论是状态还是行为都不太正常，三人停留在原地没有打扰他，只能等他走远了再动身，以免惊扰出什么意外。

他动作比较慢，一直都是一个节奏。她们只能耐心等着。

纪柠抬头看向天花板，发现楼上的动静从出房门后就听不见了。

到目前为止，一共发生了三处不正常，应该都是从灯坏了以后才开始的。这让她感觉老楼里像是有一个诡域，出现的时间节点正是灯没来由的开始闪烁的时候。

收回视线，纪柠望向楼梯，老头终于从三楼离开走到了楼下。

然而三人刚走出没两步，老头竟然又从楼下在往上走！

这太惊悚了，三人此时距离楼梯不到十步的距离，在黑夜里爬楼梯的老头去又复返，从下面冒出来的时候吓得人汗毛直竖。

纪柠不知道凌寒和温澜有没有被吓到，她是心跳差点都停了。

其实并没有多恐怖，只不过是一个老头爬楼而已。但他就这么默默地在深夜里上上下下地爬楼梯，离奇中带着不能细想的诡异。

更何况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不直接看到，余光也能发现她们了。

纪柠的心噗通噗通跳，有点不敢和这个歪鼻子瘦老头对视。他两侧颧骨的凹陷打下大片的阴影很像脸上有两个巨大的窟窿。猛一看比什么奇形怪状的怪物都还要可怕。

著名的恐怖谷效应。

怕什么来什么。老头这次终于看到不远处还有人。

他身体没动，歪着头朝纪柠她们看过来，黑洞洞的眼睛漠然得不像是活人。

“老人家，灯都坏了，快回家去吧。”

温澜竟然开口和他对话。他没有特别礼貌，因为系统给的人设注定是礼貌不起来的。

凌寒默默挪了半步挡在中间，静静等待老头对温澜说的话的反应。

“我在陪孩子们玩。”老头的声音很沧桑，他说完这话笑了笑。

那笑容在闪烁的灯下阴气森森，看着像不怀好意。

0620 老楼十一

老头说话后，空气都像冷了几分。

这里只有她们四个人，哪里有“孩子们”？纪柠三人小心翼翼转动视线，从楼梯能看到的最上面一直看到背朝他们的走廊尽头，除了几人的呼吸声，什么动静都没有。

老头说完这句话后自顾自地又上楼去了。

虽然他言行诡异，但好歹没有做出实质性伤害人的行为。纪柠三人心存疑虑，站在原地没敢动作。

因为怕不小心冒犯到老头所说的“孩子们”。

本来想下楼看看馄饨店的情况，半路遇到这个楼下的老头在楼梯上上下下，不清楚情况的三人不能轻举妄动。

“要不上楼看看？”纪柠想了又想，老头是住在楼下的，既然陪“孩子们”需要上楼，说明他所说的孩子们不在楼下，而是在四楼或者五楼。

奇怪的地方太多了，不查清只会越想越怪。别本来不是恐怖灵异的事情因为想象力的挥发变得让人越想越怕。等下一次系统再有什么引导会出事的。

纪柠这么想，可是话说出口她又后悔了。因为不管有没有小孩，这个老头看着都不像正常人。

如果他存心引三人上楼去，楼上正好有无可避免的危险等着她们，那就等于自投罗网。

凌寒不赞同贸然上楼，不过纪柠的思路也没错，与其瞎猜不如弄清楚。

他沉默片刻，看在纪柠的份上还是可以一个人身先士卒：“我去看看。”

温澜漠然道：“要去就一起去。但我不建议去，不如先下楼。”楼下好歹有一墙之隔，这个可是要直面危险的。这才副本的第一天，没有万全准备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纪柠本来就已经改主意了，更何况她也不放心凌寒一个人上楼去，温澜说完后她赞同地点了几下脑袋：“听他的吧。”

温澜和凌寒因为纪柠的这个决定，目光穿过她相接到一起。气氛微妙的变化在三人之间暗流涌动。

很小的事因为两个男人敌对关系的天然敌意被放大出特别的意义。

看到凌寒的表情感觉他身上好像在往外冒缕缕黑烟，纪柠愣住，就算已经很熟了，她还是默默地怂了一下。

在这个坏掉的灯下所有事物都变得可怕了，凌寒也不例外。他看起来好像要把人给吃了。

纪柠回头，看到温澜脸上似笑非笑的挑衅又茫然了。

两个男人怎么了这是？她以前感觉和熟人搭档挺简单的，遇到他们两个了以后才感受到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