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亲眼所见!本来奴婢按照夫人的吩咐,再去沈家劝一劝沈老爷别退婚的,可没曾想,还没进门,便看到宫里的太监进去了。”

国公夫人立即问:“是为了什么事?你可听到了?”

“没听到,只看到老爷跟着那公公进宫去了,这婚事今日怕是退不了了,但……”

国公夫人脸色难看了几分。

她前两日就得到风声,说陛下打算重查当年王家的谋逆案,今日陛下便召见沈老爷。

莫不是陛下发现了什么?

“夫人也莫要担心,陛下大概也只是询问几句,并不是针对沈家。”

国公夫人厉声道:“你懂什么?若不是有怀疑,为何要问?若是真的查下去……”

她脸色发僵,怕是要引火烧身了。

如今唯一的办法……

她立即问:“世子呢?去都察院请世子,就说……”

“世子今日抱病,没有去都察院,连早朝都没去,此刻就在府内。”

沈氏闻言连忙起身:“去文澜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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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澜苑。

陆时霁坐在棋盘前,神色淡然的下棋,他每一步棋都走的随意又沉稳,如同闲庭信步,却又步步杀机。

“世子,国公夫人来了。”喜平走进来通传。

陆时霁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不见。”

喜平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的抬头,还确认了一眼。

然后又急匆匆的应下:“是。”

喜平走出去,对门外的国公夫人拱手:“夫人,世子今日染病,不便见您。”

沈氏急忙道:“我有要紧事,十万火急的事。”

沈氏急的要命,却也不敢硬闯。

她很清楚,她只是担了一个母亲的名分而已,对如今羽翼丰满的陆时霁,她根本没摆架子的资格。

“事关阿梨,也关系到两家的婚事,劳烦你再通传一下!”沈氏难得对下人如此卑微。

喜平闻言,这才勉强又进去。

“世子,夫人说一定要见世子,关系到世子的婚事。”喜平如此禀报。

陆时霁一手挽着衣袖,修长如玉的手指一颗一颗的捡起棋盘上的棋子,声音泠然。

“让她进来。”

“是。”

喜平这才将人请进来。

国公夫人匆匆走进来,又扯出笑来:“听说你病了,原本不该今日来打搅你,实在是出了些事故。”

“何事?”他头也没抬,沉静的声音,却无端的让人感到气势凌然。

“今日一早,阿梨她爹忽然被圣上传召入宫,说是要问话,也不知是为何,霁儿,陛下信重你,你可否打探一二?”

陆时霁语气淡漠:“我和沈家婚事都要退了,沈家的事,与我何干?”

国公夫人脸色变了变,万万没想到他忽然这么冷漠。

分明前几日还对沈梨初十分照顾。

他们相处的那么好,她以为他们感情甚笃,没曾想,沈梨初忽然要退婚,陆时霁也半点不在意!

“阿梨那孩子,一向喜欢胡闹,我定会好好劝劝她,让她别任性,这大好的婚事,如何能说退就退呢?”

沈氏语气都有些急切的焦灼,甚至,有一丝恐惧。

所以她急切的想要将陆时霁和沈家捆绑,想让他出手解决这个危机。

陆时霁终于抬眸,平静的眼眸里一片寒凉的漠然。

“不必了,她既然不愿,这婚事退了也罢,总不好强求。”

沈氏忽然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陆时霁这是半点没有不舍的意思。

陆时霁再次垂眸,捻起棋子开始布局。

喜平立即上前,对沈氏说:“国公夫人,世子今日身体抱恙,也实在不好久留夫人了。”

沈氏白着脸走出去,心里畏惧袭来。

沈家刚要退亲,就突然遭遇这样的事,更难的是陆时霁还要划清界限。

那若真的一查到底,沈家要完了,连她也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