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急忙辩解:“是有人做局陷害,有人趁着我更衣将房门锁死,容玉哥哥听说我出事了急忙赶来,没曾想一并被关在了这房里,然后郡主就带着人前来,你,相信我……”

陆时霁的脸色越来越冷,梨初声音也越来越小。

她不知他是因为不信任她,还是因为什么。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可怕的陆时霁,畏惧已经爬满了心头,让她喘不上气来。

看到她越发苍白的小脸,那双明媚的眼眸里,此刻装着如此熟悉又碍眼的畏惧,陆时霁忽然心口刺痛。

就好像她插在他心口的那一处刀伤,从未痊愈过一般。

唯有看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满心满眼的看着他,才能疏解心口的疼痛。

他克制的敛眸,掐在她后颈的大手重新上移,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我信你。”

梨初睫毛轻颤一下,已经染上雾气的眼眸显露出一丝诧异来。

他,信她?

张容玉眼里惊疑不定,方才宁世子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有了杀心,而此刻,他竟然要轻轻放下?

陆时霁垂眸看着梨初,周身气势收敛,声音也温和了许多:“我们回家。”

梨初怔怔的点头。

陆时霁攥住她手腕的手微微放松,下滑,牵住她的手,转身的一瞬,冷眼扫过张容玉,泛着阴冷的寒芒。

张容玉后背窜起一股寒意,僵立在原地,忽然动弹不得。

陆时霁牵着梨初,径直走出了太湖庄园。

青松已经牵着马车在外面等着了。

“世子。”他忙抱拳行礼。

陆时霁牵着梨初上车,并未停留,而青松却感觉如同一阵刺骨寒风扫过,冻的他忍不住一个哆嗦。

抬头看一看天,分明已经入夏。

青松自然也不敢多嘴,急忙赶车。

梨初上了马车,下意识要坐到他对面,却被他牵住手轻轻一带,落在了他的身边。

忽然靠近的距离,梨初心口一跳,有些慌张的抬眼,眼里还有些掩藏不住的畏惧。

陆时霁神色已经平复,声音都和缓下来,抬手轻抚她的脸:“吓着了?”

此刻他温柔的样子,让梨初甚至以为,方才在庄园内眉眼阴鸷的陆时霁,是她的幻觉。

梨初微微偏头,眼神躲避:“没。”

他大手轻抚着她的脸,迫她转头回来看他,声音温和:“是我不好,本该陪你一同前来的,也不至于生出这许多的事端。”

他温柔又耐心的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她背上的长发,哄她。

狭小的车厢内,气氛温馨。

梨初紧绷的心弦似乎也渐渐松缓。

他轻声说:“今日之事,你不必再管,我来处置,嗯?”

梨初嘴唇动了动,又小心翼翼的开口:“容,张公子他,不是有意的……”

他眸底倏地泛起一丝寒意,唇角的笑又深了几分,声音依然温和:“我明白,阿梨,我信你。”

梨初看着他温柔的眉眼,悬起的一颗心才终于回落。

他信她,那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梨初也不知道。

陆时霁将她揽入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长发:“别怕,有我在,我会护着你的。”

梨初迫使自己不去想方才那个阴鸷的陆时霁,她靠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一丝安定。

表兄无条件的信任她,如此温柔又坚定,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方才那样的情况,任谁见了都会生气的。

表兄生气,也不曾对她如何,他对她这样好,她怎能怀疑他?

到了国公府,陆时霁牵着她下了马车。

进府也不曾松开。

索性袖袍宽大,倒也能遮掩一二,况且他们定了亲,偶尔坏一点规矩也没什么。

陆时霁将她送到了内院门口,才停下脚步。

“回去好好歇着,一切有我。”他捏了捏她的手心,温声说。

梨初点点头:“知道了。”

“进去吧。”他牵唇。

梨初这才慢吞吞的抽出手,转身走进垂花门,回了内院。

陆时霁站在门外,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眸光渐渐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