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回到寝屋,坐在梳妆镜前由着春杏帮她拆发。

自己则拿着那枚玉佩细细的看。

这玉佩触感温润,通透无暇,如同表兄一般,正面雕刻着冰花芙蓉,背面则刻了一个“霁”字。

春杏笑嘻嘻的道:“世子对这婚事还是很上心的,特意送姑娘这贴身的玉佩,可见喜欢,往后成了婚,世子和姑娘也必定夫妻恩爱!”

梨初食指轻轻划过这玉佩上的字,心里也泛起一丝甜。

方才在回廊里一闪而过的疑惑已经被忘记,亮晶晶的眼睛里也透着几分向往。

幸而她坚持不懈的费心勾引,又有姑母为她费心筹谋,这才拿下表兄这一株高岭之花。

她和表兄,要定亲了。

如瀑的青丝披散下来,梨初沐浴之后便开心的上床睡下。

“姑娘,这玉佩奴婢给收起来吧?”春杏帮她盖好被子,便问。

梨初卷在被子里,看着手里的这枚玉佩,又有些舍不得放下:“明日再收吧,我再看看。”

春杏打趣:“姑娘就这样舍不得么?世子送的玉佩都这样喜欢,往后若是成了婚,岂不是日日离不开世子?”

梨初脸颊忽然就红了:“我才不是!”

“是是是,奴婢说错了,姑娘快些睡吧。”春杏笑着给她放下了床幔,又吹灭了外头大半的烛火。

但还是特意留了两盏灯,梨初怕黑。

昏暗的床幔内,梨初眨巴着眼睛看着手里的这枚玉佩,哪怕是透进床幔的一点点光芒,也足够将这玉佩映照的熠熠生辉。

就像表兄温柔的眼眸。

终于困倦袭来,她才抱着玉佩翻了个身,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咚”的一声刺耳的巨响。

温润的玉佩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声音颤抖,却透着决绝:“陆时霁,我要和离。”

他缓步走近她,微凉的眸子辨不明情绪:“你说什么?”

她浑身都开始战栗,畏惧爬满了心头,却依然咬着牙:“我要和……”

他微凉的大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慢慢滑落至脖颈,拇指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纤细的颈子,好似好能感觉到她颈侧渐渐急促的脉动。

清润的眉眼里,阴鸷的戾气忽然翻涌而起,气势森然:“阿梨,别惹我生气。”

梨初猛然睁开眼。

入目是昏暗的姜黄色帐幔,她睫毛轻颤着,握着玉佩的手都已经渗出了细汗。

她呼吸起伏不定,还未从这个莫名其妙的梦魇里回过神来。

为何,她梦到了表兄?

还那样可怕?

不,那不是表兄,表兄心地仁善,又温柔体贴,他怎么可能那么可怕?

她怔怔的看着那枚莹润的玉佩,她可能真的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梨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听到屋内铃铛声响起,春杏才匆匆推门进来。

“姑娘可算起了,奴婢悄悄进来瞧了好几次,姑娘都还在睡,所幸今日姑娘也不必去请安,就没吵醒姑娘。”

春杏声音都透着喜气洋洋的,一边撩开床幔,一边念着。

“哦对了,今儿一大早世子便带着聘雁去了沈家,也就是老爷早年在燕京置办的宅院,夫人也送了姑娘和世子的八字去了法华寺,等合了八字,这婚事便也正式定下了!”

春杏说了半天,见梨初好像没什么反应,这才弯腰去细看她:“姑娘?”

梨初脸色有些白,不知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眼里带着几分犹疑。

她昨夜做了那个梦后,直到天亮才勉强入睡,却也睡的很不安稳,大概是心里装着事。

梨初迟钝的念了一句:“我也想去法华寺一趟。”

“姑娘去法华寺做什么?那八字明日便合好送到府上来了,姑娘不必着急。”春杏说。

梨初小脸紧绷着,难得的严肃:“去法华寺去去晦气。”

第025章 阿梨不喜欢吗?

“嘭!”的一声,茶杯被砸在了地上,顷刻间碎的四分五裂,茶水飞溅。

“沈梨初!时霁哥哥怎么能娶沈梨初?!”

宋清禾声音尖锐,愤怒的手都难以控制的颤抖。

“姑娘当心啊。”

“时霁哥哥怎么能娶她?他忘了吗?忘了伯母被谁害死?忘了王家的血仇?!”

宋清禾双眼通红,嫉恨充斥着胸腔,面容都渐渐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