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蔡嬷嬷喜气洋洋。

“老奴亲自去文澜苑外盯着的,就担心表姑娘在世子那碰壁受委屈,没曾想,表姑娘高高兴兴的出来,之后老奴去找赵嬷嬷打探了一下消息,才得知世子半点没怀疑表姑娘,还说要为她查明真相!表姑娘高兴的半宿没睡。”

沈氏有些狐疑:“霁儿这么信任阿梨?”

蔡嬷嬷笑着说:“夫人现在还有什么担心的?宋清禾那小贱人白忙活一场!世子和表姑娘感情也没受影响,如此看来,这婚事必定能顺利!”

沈氏却皱着眉:“这事儿如今这么顺利,我却总有些不踏实。”

也不知道为何不踏实。

大概是因为,事情顺利的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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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两日,便“查明”了真相,是翠竹院的一个丫鬟站出来承认是自己失误,将蔷薇花粉撒在了簪子上。

那丫鬟被打了一顿发卖出去。

老夫人也不愿这件事继续闹大,更不愿宋清禾因此受处置,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下人顶罪。

“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往后不必再提。”老夫人说。

宋清禾含着泪跪在地上:“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拉着她站起来:“我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若是此事传出去,怕是坏了你的名声,不好嫁人。”

宋清禾脸色微僵。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霁儿已经同我说过了,你的婚事由我亲自帮你挑选,必定为你择个好人家,往后以陆家女儿的身份嫁出去,再也不必寄人篱下。”

宋清禾僵在那里,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反对。

时霁哥哥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忤逆。

她眼睛泛红,他当真,不要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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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安静的过去,定州的逆党案还在继续审查,陆时霁没太多耐心耗着,这次进度比前世快了一倍。

回府后,沈梨初总会出现,捧着她那写的大字来找他点拨,像个小喜鹊一样围着他叽叽喳喳个不停。

重来这一世,的确比前世顺利太多。

半个月后,定州逆党案终于审结,朝中牵涉其中的官员一共八家,抄家灭族,锒铛下狱,在京中也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但,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切尘埃落定,惶惶人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宁国公府也为此设宴,款待前来道贺的宾客,这一日,燕京大半的名门望族都登门了。

一大清早的国公府门外便已经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宾客入府,丫鬟小厮们都忙的脚不沾地,热闹的人声鼎沸。

“今日国公府设宴,姑娘可别又迟了,京中大半名门都到了,国公夫人特意叮嘱了,让姑娘早点去,莫要让客人等着,失了礼数。”春杏还碎碎念着。

“我不也是客人?”梨初还不紧不慢的在梳妆盒里挑选钗环。

“姑娘怎么能一样?姑娘忘了,这定州逆党案都已经结案了,国公夫人都说,得尽快把姑娘和世子的婚事定下!这个节骨眼,姑娘可不得仔细点?”

梨初眨了眨眼,忽然撑着下巴看着梳妆镜里的春杏问:“春杏,你说表兄喜欢我吗?”

“自然是喜欢的,姑娘这些天和世子相处不是很好?”

梨初又皱着脸,有些茫然:“可是表兄总是冷冷清清的,有时候好像对我很好,有时候又好像很疏离。”

“世子性子本就冷清,况且还是燕京第一公子,自然是克己复礼,谨守分寸,不会有半点逾越的。”

“可是……”梨初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

“姑娘别多想了,有国公夫人帮姑娘筹谋安排呢,这婚事必定能定下的!快些走了,不然真的要迟了。”春杏催促起来。

梨初也没有时间再多想,又对着镜子扶了扶头上的珠钗,这才风风火火的起身往外走。

她今日穿了一身红色流仙裙,双髻上绑着红色的长长的发带,两个流苏珍珠排簪上的东珠叮咚作响,腰间环佩叮当。

她开心的很,今日国公府设宴,必定是有的热闹了。

“姑娘慢点儿!”

她走的太快,兴冲冲的脚下生风一般。

忽然走过一个转角的时候,没看清路猛一下撞上了人。

“哎哟!”她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摔着,对面的人连忙扶住她。

“姑娘当心!”

她终于站稳,皱巴着脸抬眸,看到眼前人一身天水碧广袖锦袍,玉冠束发,面容清俊。

他已经及时松开了手,始终守礼的没有抬头,后退两步,拱手行礼。

“姑娘见谅,是在下没看清路,唐突了姑娘。”

梨初愣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容玉哥哥?”

张容玉意外的抬头:“阿梨?”

“真的是你!我险些以为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