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何时有过这样的耐心?
“喜平。”
“是。”喜平连忙应声,慌乱的眼睛也不敢抬眸。
“往后表姑娘来,不必通传,直接请进来。”
喜平心脏咚咚咚的跳,也不敢多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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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中休沐,陆时霁清早便去了寿安堂请安。
今日寿安堂格外热闹些,国公爷也来了,和国公夫人一起陪着老夫人说话,几位姨娘也都在。
梨初和宋清禾还有陆家的几个姑娘们坐在左下首的位置。
“给祖母请安。”陆时霁拱手行礼。
老夫人笑着道:“快坐,你难得休沐,该多休息才是,才从定州回来本来就劳累了。”
“祖母挂心了,难得休沐,自然得来给祖母请安。”
陆时霁在老夫人右下首的位置坐下,稍一抬眼,看到沈梨初正乖巧的端坐在圈椅里。
微垂的双目看似柔顺的看着膝上的手指,实际上,应该已经走神好一会儿了。
老夫人说起:“我正要同你说,你母亲给清禾找了一门婚事,我瞧着也还不错,鸿胪寺少卿之子,家风清廉,人口简单,而且那孩子人也还算端正。”
宋清禾脸色微变,连忙看向陆时霁。
陆时霁开口:“清禾的婚事,也不必急于一时。”
国公夫人眉心一跳,又强扯出笑来。
“霁儿难不成是觉得这人选不好?这人选可是老夫人也亲自点头了说好的,清禾能嫁这样的人家,已经是极好的了。”
宋清禾一个国公府的养女,能正儿八经的嫁个官宦门第,都是高攀了!
她还敢挑三拣四!
要不是李家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也不至于放低要求娶一个卑贱养女。
老夫人也点头:“是啊,我瞧着这李家还算不错,清禾日后嫁过去,也不委屈。”
沈氏笑着看向宋清禾,意味不明:“难不成,是清禾不愿?看来这孩子放在老夫人身边养久了,眼界也养高了。”
这话一出,老夫人也皱了皱眉,这样的门第宋清禾还看不上?她还想攀什么哪家?
宋清禾连忙解释:“我没有,老夫人对我的心意,我自然是感念的。”
她求救的看向陆时霁。
陆时霁淡声道:“李家为何要自降门第和国公府的养女结亲?”
说是养女,实则连族谱也没上,仅仅只是住在国公府而已,宋清禾依然姓宋,而宋家,早已经没落。
国公夫人脸色微变,笑着说:“想必是清禾的贤良名声传出去了,而且如今霁儿在朝中炙手可热,谁又不想趁此机会和国公府拉一拉关系呢?”
“现在定州逆党案还未结案,忽然来接近国公府的人家,都还需仔细斟酌。”
陆时霁看向国公爷:“清禾的婚事,容后再议吧。”
国公夫人连忙说:“我是担心姑娘家拖的久了,年岁大了不好找人家。”
国公爷摆摆手:“罢了,还是再缓缓,现在国公府在风口浪尖上,的确也需要谨慎一点。”
至于宋清禾年纪拖大了好不好嫁人,他也懒得管。
这点小事,没什么可放在心上的。
老夫人也点点头:“那就过阵子再说。”
宋清禾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感念的看着陆时霁。
又寒暄了几句,老夫人才叫散了。
梨初慢吞吞的走出寿安堂,困倦的眼皮子都有些撑不住了。
今天姑母说朝中休沐,世子和国公爷都要来给老夫人请安,她也得来。
来了这寿安堂便枯坐了大半个时辰,也没人跟她说话。
春杏在她耳边小声念起来:“姑娘方才听到没有?世子为何要让宋姑娘议亲之事暂缓呢?”
梨初打了个哈欠:“必定是宋姑娘不愿嫁。”
昨日她去文澜苑就看到宋清禾挂着泪,现在想想必定是为了这事儿来求表兄的。
春杏瞪着眼睛:“对她来说李家已经是大好婚事,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这还能因为什么?必定是因为那个李公子生的丑陋!”
梨初一本正经:“再说了,婚嫁之事本就不能单看门第,也得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的人,便是再好的门第,嫁进去也不高兴。”
反正她是肯定不高兴的。
春杏拧着眉:“那世子为何要帮宋姑娘推辞这桩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