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

陆时霁匆匆赶到,看到晕倒在软榻上的沈梨初,阴着脸问:“怎么回事?!”

丫鬟战战兢兢的说:“夫人方才让人送走了梁夫人之后,忽然就晕过去了,奴婢也不知道。”

“大夫呢!?”

“来了来了!”青松急忙领着人进来了。

大夫小跑着进来,气儿都还没喘顺,就连忙为沈梨初号脉。

陆时霁坐在软榻边,神色焦灼:“她怎么样了?”

大夫号着脉又确认了一遍,才忽然喜上眉梢:“恭喜国公爷!夫人已经有一月的身孕了!”

陆时霁眸光一滞,迟钝了三息:“身孕?”

大夫连连点头:“夫人有了身孕,身子本就更虚弱,需要休养,大概是因为国公爷受伤,让夫人心力交瘁,所以才疲累不堪晕过去,但也没什么大碍,老夫会开一贴安胎药,给夫人好生调养,休养一阵子就好了,胎像还是很稳的!”

陆时霁终于回神一般,眸光闪烁一下,握紧了她的手。

他们有孩子了。

他们磋磨了两世,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

大夫忙道:“那老夫去给夫人煎药。”

然后匆忙退下。

下人们也都是喜上眉梢,松了一口气,安静的退下。

陆时霁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都隐隐轻颤,眼里荡出笑来:“阿梨,我们有孩子了。”

他们终于有孩子了。

陆时霁将她抱回寝院,又下令大赏全府上下,整个国公府立马焕然一新,再次喜气洋洋。

傍晚,梨初才终于醒过来。

她睫毛轻轻动了动,便听到身边低沉的声音:“醒了?”

“我怎么……”梨初看着头顶这熟悉的天青色帐幔,皱了皱眉。

她怎么回来了?

“大夫说你劳累过度,所以一时身体撑不住晕过去了,还好没什么大碍。”

陆时霁躺在她身边,声音温柔的仿佛要腻出水来。

梨初拧着眉,看着他的眼神暗暗警惕。

他很不对劲。

“你有什么事吗?”

陆时霁牵唇,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一下她的手指,温声道:“阿梨,我们有孩子了。”

梨初呆滞一下:“什么?”

他温润的眼眸看着她,缓声说:“我曾经做错很多事,也有许多后悔和怨恨,可后来,我渐渐明白过来,我想要的是什么。”

梨初睫毛扇动一下,好似被他温柔的眼睛给灼了一下。

他大手轻轻下滑,贴在她的小腹上:“我想要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白首偕老。”

他声音温柔又坚定,甚至带着几分感念。

感谢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们能有更圆满的结局。

梨初被他揽在怀里,紧抿着唇:“可你不是说,在那个噩梦里,我杀了你。”

“嗯?”

“你不恨我么?”她抬眸看着他。

他怎么不恨?

那把刀刺进他心口的那一刹那,他都无法接受,她竟然要杀他!

仇恨将他淹没,不论是陆家,还是定王,齐王,他对谁心慈手软过?

唯独留给她的那最后一丝残存的怜惜,成了她刺进他心口的利刃。

他那时恨的要命。

可看到她唇角溢出的血,她苍白的脸色越发的透明,倒在他怀里,呼吸也渐渐微弱,最后无力的闭上眼睛。

他心脏比那尖刀刺入的时候还要痛苦百倍。

她似乎知道如何让他痛苦。

他确信,他是恨她的。

再次睁开眼,他回到三年前,他快马加鞭的回府,只想确认一切是不是真的回到了从前。

一进门便看到她天真肆意的脸,笑的眉眼弯弯,问候他:“表兄万福。”

那一刻,心口的刺痛都瞬间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