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紧抿着唇:“不会的,一定会没事的。”
忽然一声通传:“世子回来了。”
梨初面色微变,看一眼春杏:“别乱说话。”
“奴婢明白!”
陆时霁走进来,梨初便讶异的问:“你怎么回来了?朝中不忙吗?”
陆时霁近日早出晚归,自然是忙的。
他走到她跟前,垂眸看着她,神色难辨:“不忙,如今定王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
梨初眨眼:“是吗?那你也能休息一阵了。”
陆时霁漆眸锁着她:“阿梨不想知道,定王的案子牵涉到谁了吗?”
“和我有关系吗?”
陆时霁盯着她澄澈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来,可他什么也没看到。
是她真的什么也不知情,还是说,她道行又长了?
陆时霁淡声道:“定王构陷案的罪证,是沈家提供的,你爹让人八百里加急,呈给陛下的密函里,有定王密谋构陷王家谋逆的铁证。”
梨初问:“那沈家岂不是牵涉其中?那该怎么办?”
他低头,靠近她:“阿梨,你真的不知道吗?”
梨初茫然的摇头:“我怎会知道?”
他沉沉盯了她一会儿,若不是她告知的,沈家为何如此敏锐的做出断尾求生的决断?
她有事瞒着他。
梨初被他眼睛盯的头皮发麻,避开他的眼睛想要走开:“我让人传膳吧。”
他却忽然扣住她的腕子,将她直接带了回来。
梨初一个踉跄撞进他的怀里,抓住他的衣襟才堪堪站稳,然后一抬眸,撞进他深不见底的漆眸里。
他捏着她的下巴,暗沉沉的漆眸锁着她:“阿梨,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梨初瞬间后背惊起一身冷汗,瞪圆了眼睛强自镇定:“我,我想起什么?”
他声音微凉:“我记得你说,你经常做噩梦,最近梦到什么吗?”
梨初浑身寒毛战栗,脸色都微微发白,僵着身子摇头:“没。”
“是么。”
他声音很轻,气势却压迫更甚。
梨初喉头发涩,心脏都狂跳,她小心翼翼的伸手,主动牵住他的手,澄澈的眼睛看着他:
“出什么事了吗?夫君为何这样问?”
她温软的小手牵住他的手指,如同依赖的藤蔓,将他缠绕。
他心跳倏地漏跳一拍。
自从成婚以来,她越来越依赖他,每日都等着他回来,除了那次去张家一次,之后再未出过门。
比起前世此刻的剑拔弩张,他们今生才做了真夫妻。
他心中泛起的猜疑再次压下去。
或许是沈家意识到了什么。
沈廉那个老狐狸,上次来京中就四处打探情况,兴许是发现了什么风向,所以才敏锐的做出判断。
或许,真的与她无关。
她牵着他的手收紧,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夫君?”
他反握住她的手,终于开口:“没什么,陛下看在沈家戴罪立功的份儿上,宽恕了沈家,只是让岳父官降三级,将功折罪。”
梨初一口气松懈下来,扯出笑来:“那就好。”
此刻的放松,是真的放松。
这些天她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打草惊蛇,此刻沈家当真被摘出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那他呢?他会放过沈家吗?
她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脸色,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变化来。
看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从来看不懂陆时霁。
他轻轻摩挲一下她的手指,罢了。
何必计较那么多。
事已至此,他想报的仇也快报完了,她如今就在他身边,他们还有长长久久的未来。
“阿梨有事瞒着我吗?”他问。
梨初立即摇头:“自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