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霁淡声问:“怎么?”

喜平心有余悸的看一眼梨初,又如实禀报:“国公爷出事了。”

梨初眉心跳了一下。

喜平接着道:“国公爷今日出门,马车失控,冲入了陵江之中,水流湍急,没能救起来!”

陆时霁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香灰:“去请老夫人,回府。”

梨初脑子一嗡,果然,还是发生了。

陆时霁牵住她的手,声音温和:“我们先回府。”

“好……”

回到国公府时。

宁国公的尸身已经被捞回来了。

“儿啊!”老夫人失声痛哭,趴在国公爷的身边险些喘不上气。

“你们这帮混账!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国公爷落水?竟也不及时施救!”

国公夫人气急败坏的骂道。

侍卫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连忙磕头求饶:“那马忽然疯了,我们怎么追也追不上,等我们追上的时候,国公爷的马车已经跌进了江流里。

那江流湍急,我们也第一时间下水去捞了,但实在是水流太急,国公爷一会儿就冲走了,等我们寻到人,把国公爷捞起来的时候,国公爷已经……”

“没用的东西!”

国公夫人气的摔了茶杯,满脸的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陆时霁日渐势大,国公爷在还能压制他一二,可国公爷突然就死了,那要叫她和四郎这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梨初嫁进国公府根基也还未稳,连孩子都没有,又如何给她依靠?

国公夫人哭的不是国公爷,而是她自己。

她猛然发现,最近越发的心神不宁,竟是噩梦将至,她也不确定,国公爷的去世,是不是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老夫人哭的肝肠寸断,满屋子哭泣声。

陆时霁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那具尸体,心中毫无波澜。

前世他报仇的执念太深,势必要让他在母亲灵牌前赴死,让母亲亲眼目睹。

重来这一世,他心中平静许多,对陆忠良,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一切按部就班,他死了就死了。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梨初,见她脸色发白,知道她是害怕死人。

前世她亲眼看到他杀了陆忠良,吓的连着好几宿没睡着,连他靠近都抵触万分。

他两辈子没见过比她还胆小的人,麻烦的很。

他搂着她的手微微收紧:“阿梨,别怕。”

梨初僵着脸点点头:“嗯。”

陆时霁见她脸色的确不好,便吩咐下人:“先送少夫人回去歇着。”

“是。”

陆时霁拍拍她的手:“这里混乱着,暂时也用不上你,你先回去歇着。”

“嗯。”梨初点点头,垂着眸子跟着下人离开。

陆时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似乎心事重重,始终没看他一眼。

他眸光微凝,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他扫一眼青松:“盯紧点,任何事情,都得跟我汇报。”

“是。”

梨初回文澜苑的路上,整个人魂不守舍。

宁国公的死只是个开始,接下来,陆四郎,姑母,都逃不过。

那沈家该怎么办?

她要拿陆时霁对她的那一点莫名其妙的喜欢,和他血海深仇赌吗?

决不能!

接下来的数日,国公府上下都忙碌起来。

很快红绸被撤换下来,挂上了白幡,陆时霁作为长子,自然也得在灵堂尽孝。

阖府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可噩耗接连不断,陆四郎因为悲痛过度,忽然病倒,国公夫人惊慌失措,亲自照料。

所有的流程,都惊人的相似。

梨初知道,一切都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