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敏郡主的死讯已经在燕京城传开了,张静姝刚刚得知此事的时候,吓的不轻。
分明她亲眼看到端敏郡主换走了沈梨初,自己穿着嫁衣盖着盖头,上了宁国公府的花轿。
可谁曾想,一夜之后,端敏郡主忽然就死了。
而她派去的侍卫也回来回话,说是宁世子带人找到了沈梨初,将沈梨初带回去了。
张静姝心惊肉跳,端敏郡主明显死在了宁国公府,那沈梨初呢?
可这两日她又不便来国公府,唯恐打草惊蛇,害了梨初。
只能找人打听一些消息,国公府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甚至端敏郡主之死,也无人怀疑到宁国公府的头上。
张静姝知道今日梨初要回门,所以才在这必经之路上等着偶遇她。
要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她才能放心。
梨初摇摇头:“我也听说了此事,是被山匪所害。”
张静姝见梨初没什么事,悬起来的心终于落下,也骂骂咧咧起来:“那也是她活该!这样也好,我哥也不用娶她了。”
梨初这才看向张静姝身边的张容玉。
张容玉神色有些担忧:“阿梨,你……”
“阿梨。”
身后低沉的声音传来,梨初转头看去,陆时霁已经下车来了。
他走到她身边,一手随意的揽住了她的肩,看向张家兄妹,分明神色随和,却无端的压迫。
“我们还要回去给长辈们问安。”
梨初愣了一下,他之前不是说不必去请安?
张容玉对陆时霁漆黑的眼眸,扯了扯唇角,终究还是开口:“那,世子夫人慢走。”
张静姝听到这称呼都有些讶异的看一眼她哥,又看向梨初。
梨初点点头,对张静姝道:“那改日我再去找你。”
现在的确也不是说话的时候,陆时霁在这,她就是想跟张静姝解释什么,现在也不敢开口。
“好,那我等你!”张静姝挥了挥手。
陆时霁低头,温声对梨初说:“回家?”
“嗯。”
他揽着梨初回到马车前,伸手扶住她的手,让她先上车,随后自己再跟着上车。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绝尘而去。
张静姝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马车,忍不住说:“宁世子对初初也挺好的。”
虽说未能如愿换亲,可现在看着,好像也不赖?
张容玉紧抿着唇,始终没开口接话。
他与张静姝不同,他如今已经入仕,在朝为官,能打听到的事儿自然也更多。
陆时霁在朝中手段狠辣,排除异己悄无声息。
如今朝局暗流涌动,看似和宁国公府无关,但张容玉总能顺着脉络,查到陆时霁的影子。
甚至前些天沈家的事儿,也与陆时霁脱不了干系。
如此心机城府深沉之人,阿梨那般单纯天真,如何应付得来?
张容玉眉心微蹙,心中隐隐担忧。
张静姝忽然问:“哥,你刚刚怎么突然称呼阿梨世子夫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何时对阿梨这样生疏过?”
“她如今嫁了人,总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你也谨慎些,莫要给她惹事。”
张静姝不满:“哪有这么严重了?我看宁世子对初初很是照顾,而且宁世子又性子温润,岂会如此不明事理,因为你们自小的情分而心生不满?哥你太谨慎了。”
张容玉笑着摇了摇头:“你听着便是。”
张静姝却忽然凑近:“难不成,是哥你问心有愧?”
张容玉笑容微微一滞,神色严肃起来:“胡说什么!阿梨如今已经成婚,岂能如此玩笑!”
张静姝吓一跳,连忙道:“我,我就跟你随便说说。”
张容玉沉声道:“这种事关系女子名节,不许再提,和我也不行。”
张静姝鲜少见好脾气的张容玉这般严肃的教训人,也只好讪讪的应下:“知道了。”
张容玉看向马车离开的方向,严肃的眸色染上一抹复杂。
张静姝笑嘻嘻的说:“不过如今端敏郡主出了事,哥你也不必和她成婚了,爹娘还说呢,要给你尽快选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成婚,以免又被什么公主郡主的看上,白白被糟蹋,哥,你可有心仪之人?”
张容玉抿唇,收回了视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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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回府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