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平早已经在那守着:“世子,你可算回来了,方才国公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说这婚事……”

陆时霁攥住沈梨初的腕子将她推进房内,冷声吩咐:“给她梳妆,一刻钟后直接送到喜堂!”

丫鬟们吓傻了,目瞪口呆。

新娘子不是病了?

又怎会如此狼狈的出现?

但她们也不敢多问,急忙拉着沈梨初坐下,给她换了干净的嫁衣喜服,又匆匆梳妆,戴上了凤冠,盖上了盖头。

然后着急忙慌的将她推出去。

晚一刻都害怕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梨初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她们收整了一番,然后匆匆被人群拥簇着推进了喧闹的喜堂。

她甚至还没从方才恐惧的震慑之中缓过神来,就和陆时霁再次站在了喜堂内。

重新回到了噩梦的原点。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梨初被喜婆搀扶着,动作缓慢的挪动,弯腰,耳边嗡嗡蜂鸣还未消停。

她心里七上八下,想起陆时霁方才那阴鸷的眼睛,畏惧在心头蔓延。

他似乎没有相信她。

那个宿命一般的噩梦,她真的逃不过去了吗?

“礼成!送入洞房!”

宾客们纷纷笑着鼓掌,祝福声此起彼伏。

陆时霁牵住她的手,幽深的漆眸看着盖着盖头的她,眸色暗沉。

终于成了婚,往后她就在这国公府的方寸之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哪儿也别想去。

陆时霁将她送进洞房里,便被人催促着出去敬酒。

今日是他大喜之日,他自然不能怠待了贵客。

他走出喜房,回头看一眼此刻老实坐在床边盖着盖头的新娘,冷眼扫向守在门外的青松。

“都安排些人,盯紧她。”

“是!”青松立即抱拳,已经汗流浃背了。

今日险些出了事故,他一顿板子是肯定逃不掉的,若是再出事,他怕是被打成八瓣儿都难辞其咎!

陆时霁走出去,喜房的房门被关上。

青松立即带着人守在了房门外,再不敢轻怠一星半点。

而此刻喜房内。

梨初坐在床上,此刻还有些恍惚,好像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游神一般,她忽然就回到了国公府,回到了她原本应该待的地方。

那只掌控着命运的无形的大手,轻易的便将她归位,好似她任何动作都是徒劳无用的。

更让她心神难安的是,透过那双阴冷的眼睛,她好似已经看到了她如噩梦中一般的悲惨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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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荒唐!不是说她病了?这么快又好了?!方才人影都不见,这会儿吉时都过了,还来拜堂成亲,这让我们国公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宁国公气的暴跳如雷。

方才在喜堂的时候,宾客众多他也不好说什么,这会儿冲着陆时霁大发脾气。

陆时霁声音冷淡:“吉时错过了但婚事已经礼成,父亲不必操心了。”

“我不操心?!难不成这个家要你来当了吗?!”

陆时霁抬眸,看着父亲铁青的脸色,唇角牵动一下,泄出一丝讽刺。

是了,他哪里是因为国公府颜面受损生气?他是因为他身为家主的权威被挑衅。

他这位父亲,既歹毒又愚蠢,时至今日,还看不清情势。

“定王如今被幽禁审查,父亲当真能安寝吗?”

陆时霁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不相干的话,宁国公脸色骤变。

“你,你怎么,怎么会知道……”宁国公白着脸,声音都颤抖起来。

陆时霁神色平静:“宾客还在等着我,我先出去了。”

陆时霁转身离去,再没有说一句。

宁国公吓的脸色惨白:“你,你给我站住!你知道什么了……”

陆时霁脚步未停,清冷的眼眸里,戾气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