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冷冷的牵动一下。

她脚步声缓步靠近,已经走到他跟前,他却忽然觉察出几分不对来。

不知是不是他喝了那下了药的酒,此刻神识有些不清醒,这脚步声,似乎不像她的。

忽然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时霁哥哥。”

陆时霁脸色一变,骤然抬头,竟看到了宋清禾?!

“你怎么在这?!”

宋清禾被他阴暗的眼睛震的浑身发僵,一时间站在原地都不敢动了。

宋清禾僵硬的开口:“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她看到陆时霁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还有略显粗重的呼吸,眼睛微微闪烁一下:“你是不是喝多了……”

陆时霁身体里躁动难安,脸色越发难看,躁郁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滚出去。”

宋清禾看出陆时霁的不对劲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也不是没见过陆时霁喝多的样子。

毕竟他在官场总有应酬,尤其是早几年刚入仕,喝多也是常有的事。

可他即便喝的再多,也从不曾失态,他永远那么冷冷清清,看似温和的眼眸,冰冷的刺骨。

怎可能如现在这般……

宋清禾忽然猜到了什么,心跳越来越快。

她没有离开,反而靠近:“时霁哥哥,你喝多了,我服侍你休息。”

陌生的气息靠近,陆时霁脸色瞬间阴沉,他已经顾不上去想到底哪里出了岔子,为了进来的人会是宋清禾。

那沈梨初在哪?!

他“噌”一声站起身:“滚开。”

然后便要大步走出去。

宋清禾却直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声音都哽咽起来。

“时霁哥哥,我不想嫁人,不论是李明还是梁振,我都不愿意嫁,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不明白我的心意?”

“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人都是你!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人,我愿意在国公府一辈子做你的妹妹,你为何不愿看我一眼?”

“你和沈梨初的婚事,我知道你定是被沈氏逼迫,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在乎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陪在你身边,哪怕无名无分我也甘愿!”

陆时霁额上青筋暴跳,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暗沉的眼睛尽显阴鸷,发哑的声音毫无温度。

“宋清禾,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宋清禾浑身一僵,脸色都发白。

陆时霁直接抓住她的手,反扣一下,宋清禾“啊”惨叫一声,然后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摔坐在了地上。

陆时霁头也没回,径直大步离开。

宋清禾眼睁睁看着他毫不犹豫的离开,哭喊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时霁哥哥你忘了吗?先夫人说过的,从此我们就是最亲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真心待你!”

陆时霁脚步都没有停顿一瞬,直接走出了房间。

宋清禾脸色僵硬的跪坐在原地,已经满脸的泪水,却只剩下绝望。

陆时霁阴着脸走出房间,因为药效的原因,此刻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着,他极力压制也躁郁难安,脚步都格外沉重。

“来人!”陆时霁厉喝一声。

喜平听到动静急忙从隔壁雅间里冲出来了。

他随身伺候世子,应该等在世子房外的,但也怕自己守在门口坏了国公夫人的安排,所以还是在隔壁的雅间里等着。

“世子!”

喜平一看陆时霁这阴沉的脸色,浑身一个哆嗦。

“沈梨初呢?!”

陆时霁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眼睛里都涨起了红血丝。

不知道的被药刺激的身体反应,还是暴怒情绪给刺激的。

喜平僵了一下:“沈,沈姑娘?”

她不在房里吗?!

喜平僵着脸对上世子阴鸷的眼睛,几乎吓的要魂飞魄散。

陆时霁眼神阴冷的盯着他:“她没出明楼,立刻去给我查!”

喜平一个哆嗦,立即抱拳:“是!”

表姑娘自然是没出明楼的,今日齐王设宴,明楼守卫也森严,但凡进出都十分严格,必得通传。

表姑娘是不可能不声不响的离开明楼的。

但她自从两刻钟前跟着国公夫人离席之后,就再未回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