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毛毛歪头看她,陈迦南笑问怎么了。

“你今晚……”毛毛顿了一下道,“和平时不大一样。”

陈迦南只是笑笑,将窗子摇下来一些。

“不过我运气还不错。”

毛毛嘿嘿笑,“总能逢凶化吉。”

风从窗子溜进来吹进她的脖子里,陈迦南没忍住咳嗽了几下。

刚才猛灌的那杯酒后劲太大,现在她已经有五六分的醉意了。

毛毛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陈迦南说,“运气总有用完的那一天。”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陈母早就准备了两床被子。

毛毛抱着她的睡衣去洗澡,陈迦南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发呆,外婆倒了杯茶给她解酒。

“这酒闻着挺不错。”

外婆在她身边坐下,“回头你也给我弄一瓶来。”

陈迦南斜眼:“小心陈荟莲说你。”

“再怎么我也是她老娘。”

外婆翘起二郎腿,懒懒往椅子上一靠,“还要大义灭亲不成?”

陈迦南笑笑:“我妈犟起来够咱俩喝一壶了。”

闻言外婆扑哧一声笑了,随即又叹起气来。

这一声叹息陈迦南知道那里头有什么,倒不如说是她们母女度的劫。

“你妈现在还是会一个人发呆。”

外婆说,“问什么也不讲。”

陈迦南小口喝着茶,只觉苦涩。

“半年前我见过老师。”

她说,“也是老样子。”

那时是个北京的初夏,她从朋友那儿搞到一张票去听音乐会。

好大一个场子她坐在最角落里,音乐会开始几分钟后从幕后进来了几个人坐在最前面中间的位置。

老师带着礼帽,身边是沈适。

现在都记得当年在老师家里练琴的时候,他拎着东西走进门,目光从她身上飘过去,饶有兴味的撂着话说,呦,姑父,您有客人?

那话漫不经心,听者却觉得意味深长。

老师似乎还很正经的介绍了下,说这是一个老同学的女儿。

他的眼神陈迦南至今都记得特清楚,审视的,轻谩的,想起都觉得半边心疼那种。

夜里风冷,茶很快就变凉了。

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端过她的茶去喝,嘴里还在砸着话:“那种大户人家咱进不去,门不当户不对的真费劲心思嫁过去也是受罪。”

后来搬家来萍阳,再没听陈母提起老师。

想来她和沈适的相识便是源于长辈之间的这种巧合,见过几次面之后好像又熟了几分。

有时候他会开车来学校,在车里给她说自己推掉了一堆饭局过来。

陈迦南会很讨巧的问是想要奖赏吗,他会带点倦意的笑笑说,陪我吃个饭。

夜里回去睡觉,毛毛还在玩手机。

陈迦南撸过被子盖在身上倒头就要睡,听见毛毛说:“他们说的那个沈适到底什么人啊,怎么网上啥都查不到。”

她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好家伙今晚等那么久都没见着人。”

毛毛自言自语,“明明听说来了。”

毛毛后头再说什么陈迦南听不清了,略微还带着点醉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日上三竿,外婆催着她去街上买点酒。

走到半路接到姚姚的电话。

当时她正穿梭在菜市场里,听不太清姚姚那边讲什么,加上信号不好没说两句便挂了。

回去的时候外婆正在和毛毛打牌,额头上都贴了纸条。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外婆眼睛还看着牌,嘴里却再问她,“想先听哪个?”

不知道这老太耍哪一招,陈迦南说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