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近频繁接触下来,有点习惯了舒阳的模式了,她仿佛就像是一个每次见面就重启的机器一样,隔不到多长时间,就把先前的一切清空了,重新变成了新的人,这是怎么做到的?

舒阳两三下就把床上的桌子升好了,过去把盒饭往桌上一放,又回到自己的床上,把桌子升好。

“让俺来瞧一瞧,晚上吃个啥。”她搓着自己的手。

时间可真是个好东西,哦,不,舒阳的特点可真是他妈的好东西,她似乎把中午的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还频频与向远讨论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

向远的不回话,一点也没影响舒阳的输出,叽哩呱啦。

向远想着,看来睡的那一觉,让她给恢复了。

舒阳吃得很香。

晚上的舒阳,精神得很,吃了晚饭,她把扔垃圾的活包了,出门就是逛,走廊上随便一个人就能扯着闲聊,一时无法闲聊地在边上听一听,也很快能加入闲聊,不出两小时,一溜过来生病的原因,婆媳矛盾,孩子情况全摸清了。

回到病房已经是两小时候之后的事情了。

病房里灯只开了卫生间的,向远那床静悄悄的,舒阳总算松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真的睡一觉,大脑就清除了记忆了呢,那些尴尬的场景只要一想起来,舒阳的脚趾头马上能抠出一室三厅了。

122、奖励

好在这种事情,她从小到历经无数次了,一开始的忘记是真的忘记,后面想起来了也是真的想起来,人设有时候自己都会觉得很割裂,漫长的成长岁月中,她被迫对自己的生存模式进行了改装。

有些时候不能面对就要装着忘记,如果不能装着忘记就要装着脸皮厚,如果脸皮厚也无法装下去就要学会直接面对,她就是拿着这一招对付张婉婷的。

去卫生间刷了牙,关了灯,反正楼道外面整夜灯火通明的,透过病房门上面那个玻璃窗口,病房里还是能看得见的。

今天有乒乓球比赛,她拉上隔帘,把手机的音量调低,万分后悔没带耳朵,把手机调到静音状态看比赛。

看了一场,太激动了,今天都没怎么疼的脑袋隐隐发胀,也不敢继续了。

把手机一扔,趴着睡了。

再醒来的一天,又是新的一天。

醒来的时候,看开隔帘,向远的床是空的,这么大早起来去哪儿了?

直到早饭送来时,向远也还没回来。

他去哪儿了?

怎么起来的时候自己不知道?

自己的睡眠有这么好吗?

从得知罗亦暖心脏的问题之后,舒阳的睡眠一落千丈,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可以醒来。

她挠挠头,昨天睡得这么好?

确实睡得很好,她感觉到今天自己神清气爽,她把头左转右转,不疼了哎,真的好神奇,她下床赶紧出门又溜达了两圈。

再回来时,向远已经在病房内了。

她给他拿的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的,已经没了,看样子已经吃好了,“我一直在门口转,怎么没看到你扔东西?”

“我从你身边走过去的,你和别人聊得正开心呢。”向远似笑非笑,回话里有说不出的语气意味。

不过他马上就清了清嗓子,“上午有人会来看我们。”

“谁呀?能有谁来看我们?医院允许探望了吗?”

“区卫健委的人。”

舒阳坐到床边,满腹疑惑地道,“他们为什么来看我?我们?”

向远拿着手机操作了一下,“因为这个。”

他摇了摇手机。

舒阳拿起手机一看,视频中的内容是自己砸人。

“我看过呀,我妈不就是看了这个视频才知道这事的,怎么了?妈呀,总不能是要追究我的责任吧,他还没死吧,远哥?”

“不对啊,要追究我责任的话来的就不是卫健委了,应该是公安局才是,难道是来表扬我奖励我的?”

舒阳边看边自言自语。

一时之间,脑海里走马观花,一会儿是阶下囚一会是戴红花。

“那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这事基本已经定性了,我听到的消息是想给你申请见义勇为。”

舒阳就瞪大了眼睛,“见义勇为?”

她自己平时上网的时候,倒也是义正言词的,看到有人跳水里救小孩什么的也会跟一跟“申报一个见义勇为”这样的贴子。

但事到自己头上时,她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相比较见义勇为,她这几天更担心自己要把那人打死了怎么办?要是那人的孩子无法治疗怎么办。

她呆了几呆,回过神来追问向远,“远哥,他们来会问我什么问题吗?我要怎么回答啊?我这样穿着病号服太难看了啊,化妆品都没带来怎么办啊,我这几天没睡好都有黑眼圈了,这可怎么办啊……”。

她也就是嘴巴上说,其实并不需要向远的指导,自己早窜到卫生间去整理了。

重新又刷牙洗脸绑头发。

大约是上午十点多,一群戴着口罩的人走了进来,前面几人穿着白衬衫,后面有人捧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