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良心，她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向远下班以后，只要是不加班，都陪着向可心学习的。

从前大约是因为自己和他们分开住，她没见过詹青青和向远吵架的样子。

这一见，吓坏她了。

向远在她的心目中，是全世界最能干最体贴人的儿子了呀。

更别提，接下去，詹青青每次都只是一个短信，就接走了向可心，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她都到校门口了，才收到短信。

向可心的学习，远不如小时候的向远，张美娟是看在眼里的，看着詹青青同向远吵架，张美娟没忍住，私下找到詹青青进行劝说，詹青青对着张美娟的时候还是客气的，但那些话说出来，无非就是指责她和向远不会带孩子，向可心再跟着他们，会被他们给耽误的意思。

张美娟非常生气。

但自己到底只是奶奶，生气一下也就算了。

可是这几个月来，在詹青青日日的辅导下，向可心来京海以后好不容易好起来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没了。

昨天张美娟又因为没收到詹青青的短信，去学校接向可心，结果到校门口才发现詹青青在十分钟前给自己来的短信，而那时候她刚好在骑车，并没有看到短信。

在生气的她又碰到了老师，老师说了一通话，让张美娟又难过又愤怒。

“舒阳，你是老师，娟姨想问问你，陪读是个什么样的玩意？怎么孩子在学校读书，还要陪读呢？”

舒阳的心一提，“谁要陪读？可心吗？”

张美娟点头，“可不就是可心嘛，她老师和我说了，说可心在学校一点都不听，上课总是影响别人，还有作业，以前吧，老师还会每天把作业发群里，现在说三年级了，要让孩子自己学会记作业，也不发了。”

“这可心吧，你也不知道说她聪明还是傻，每次都回来一问就说作业已经做完了，我们也不能总去问老师作业不是，这不隔三差五的，她就不是漏这个作业就是漏那个作业，老师说了，让我们去陪读，这陪读，是啥玩意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舒阳挠了挠头，“你没和远哥说吗？”

“打算说的，还没来得及说，昨天放学的时候和我说的，我不懂什么叫陪读，然后就去问了可心妈妈，她妈妈也没有和我说什么是陪读，就是一听就老生气了，说老师针对可心，她本来就想着要给可心转学的。”

“转学？”

张美娟点头，“她一来京海，就扑在可心上头，可心自己不想转学，她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说那所学校很严格，但向远不想可心转学，我也觉得可心现在都学得这么累了，再要去更好的学校，会更吃不消的。”

“可心妈妈说，老师现在对可心不喜欢，还让她一个人坐一张桌子，对孩子已经开始排斥了，我这一听，又觉得有道理啊，老师这样算带头孤立孩子吧，这么一想，我又觉得转学还挺好的。”

张美娟看上去一脸愁绪的样子，舒阳拍了拍她的手，“姨姨，我去烧点水。”去找水壶烧水。

并没有那么想喝水，就是感觉现在的氛围需要通过做点什么东西，延长一下时间。

重新坐回张美娟身边，“娟姨，你知道我的，我小时候，就是那种很让老师和我爸妈头疼的人，之前咱们邻居的那几个月，我看着可心，其实觉得可心比我小时候好多了。”

张美娟疑惑道，“有吗？”

舒阳嘻嘻一笑，“我小时候，我是说，更小的时候，咱们还没有见过面的时候，还没有成为邻居的时候，那时的我呀，也是一个很出名的人，全校出名。”

“也不算说故意捣蛋吧，我就是坐不住，或者说是那种兴趣一来，就会整个人投入到自己世界的小孩，比如我上课，上课无聊，不想听课，又不能站起来走动，我就画画，但画着画着，我就忘记在上课这回事了，一边画一边想，甚至有时候会笑出声。”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事实上，我画画很差的，比可心画得差多了，可心的握笔姿势不对，但是她画画，就我的水平看，我觉得很棒了，我很大的时候，才能画圈圈，闭口的那种，但其实我应该是挺聪明的一个小孩，我们那个班好，所以作业挺多的，老师没有时间全部检查，就会抽查，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找规律，赌老师不会抽查到我的作业。”

162、帮助

“我现在写字不好看，小时候更难看，我没什么耐心一笔一划，老师认为我是故意的，学习态度不端正，不夸张地说，我妈成天要跑学校，我其实有点记不清我妈跑学校时候的样子了，我记性不是很好，对于那些我不想关注的点来说。”

“我爸因为工作很忙，跑学校的事情多数都是我妈在跑，她脾气算很好的，不会打我也不会骂我，但是成天那么叫，到后来她也受不了了，她说她那时候压根就没有办法正常工作，学校和她的工作单位开车要十几分钟，一来一回，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及时赶到，老师就很生气，可能老师也确实拿我没办法吧，一个班五十个人，因为我，影响了整个班级，那个老师是明星老师，很多人都冲着她去那个学校的。”

“我爸我妈当时找那个学校，特意买了房子，又挑了班级，也是费了一点力气的，但是那个班和我的能力之间，确实有很大的差距，不是老师针对我，而是众多去她班级的家长，还有学校，都对那个班有一定的期望值，包括她自己，小孩子都不傻，看到她管不住我，其它的孩子会不会效仿，她作为学校名牌，别人会不会质疑她？”

“我的转学，是因为远哥的爸爸，当时他和我妈同一个单位，远哥很小就出名的，那所民办学校那时候还不出名。”

这个张美娟是知道的，那时候虽然已经离婚了，但一来是她很关心向远，那时候她在工厂里打工，抚养费一个月300，她每个月都按日子汇过去，然后电话通知向明哲，顺便问一问向远的情况。

向明哲只是不喜欢作为爱人的张美娟，但在离婚后，每次张美娟打电话询问向远的情况时，向明哲也是有多少说多少的。

向远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转到了那所民校，那学校的校长和向明哲是熟人，当时初高中招生都只能招到那种成绩很差的，于是跟向远签了合同，按全地区期末考试排名奖励。

张婉婷和向明哲是同事，就这样通过向明哲了解到了那所学校，民校，收费高，又缺生源，舒阳的成绩在之前的那个班级里算差的，但在全区，她的成绩是算不错的，这个民校的生源那时候还不好，对于舒阳这样的中等生，自然是欢迎的。

舒阳去那所学校以后，也依然是有磕磕绊绊的，只不过比之前那所学校，会好了很多。

“我想说的是，张姨，老师怎么说呢，不一定是针对可心一个人，而是对于影响了她课堂纪律的学生，她都会那样，我想，假如可以转学的话，是不是可以找一所，对教学要求没这么高的学校呢？”

张美娟不解，“可是那样的学校，师资不是更不好么，我也听很多人说，什么现在教育资源不均什么的，还有那什么学区房。”

张美娟曾经有一次听到向明哲在和向远说，大意是如果不是因为父母没有能力，向远只能去那所学校赚奖学金，可能会好很多，她一直深以为然。

舒阳笑了笑，“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完美的道路，对于个人来说，现在正在走的，就是最完美的道路，那些书籍、报纸、新闻出来说话的，都是那些世俗里最优秀的，或者胜利的人说的，那我们之所以是听众，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办法那么出众啊，真要听他们的，那就被贩卖焦虑了。”

张美娟听懵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要转学，哦，不，要转学，但不要往那么好的学校转？”

舒阳摇头，“也不是这个意思，任何一种选择，其实都是一个系统，一个体制，不是只有一个转学这么简单，家庭的支撑度要撑得住那一大段的成长时间，让孩子成长。”

“我听不懂了。”张美娟喃喃道。

舒阳去拿了碗，来倒水，反复倒了几次，水就温了，她端了水过来，“娟姨，水没那么烫了，您试试看。”

重新坐下来，看着张美娟，“比如我爸妈，他们的工作稳定，经济也过得去，我上下折腾，都在他们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他们不会因为我，受过多的影响，甚至可以用他们的发展托住我。”

见张美娟还是不大明白，舒阳换了一个话题，“可心妈妈想让可心转学的想法，学校和老师知道吗？”

张美娟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昨天老师和我说了以后，我就和可心妈妈说了，可心妈妈让我不要管，昨天晚上我本来想着同远说的，结果他回来的比较晚，也就一时没提了，这陪读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美娟还是绕回了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