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人话啊,”瓜瓜的笑不达眼底,刀尖下拉抵在它的脖子处,往上挑了挑它的脑袋,吐出一连串的问题:“你是什么生物,为什么会在这里,背上的这个又是什么东西,老实交代。”
它抻着脑袋,脖子伸的很长,胆小又怕死的它不敢赌这个人类的手稳不稳,于是很努力的想拉开和刀刃的距离。
“我……你们是新入住的镇民吗?”它弱弱的抱住自己的尾巴,“不是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应该就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家。”它的尾巴尖在它的怀里晃晃,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尸体也不见了……被吃掉了,统统都被吃掉了!”
“都会死,都会死,你会死,我会死,镇子,镇子不是镇子,不不不,镇子就是镇子……”
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信息太杂乱了。
瓜瓜望着它那双迅速湿润起来的眼睛,等了一会,发现它仍然沉浸在慌乱的状态里,冷冷的命令道:“说清楚,饲养你的人死了?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它咽了咽口水,刚想说说什么,可状态却突兀的平静下来,它背后的那朵蘑菇花纹变得十分艳丽,里面的汁水显得愈发饱满:“你们不好奇为什么我会说话吗?”
它有些奇怪的反问,不但没有回答瓜瓜的疑问,而且也不在害怕一直威胁着它的冰刀。
“嘿嘿嘿,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话吗?”它亢奋又激动的将脖子彻底搭在刀上,状态很奇怪,瓜瓜不得不控制着距离,免得真的将它划伤,弄出血液来。
“你……?”瓜瓜心里闪过一丝不对劲,手指攥着冰刀的力道加大,控制着肌肉按耐住想后撤的冲动,压抑着直觉给出的预警,“你想说什么?”
他死死的看着那朵开始膨胀的蘑菇,左手一攥,将蘑菇冻住,他有一种预感,他不能再放任蘑菇继续变大了。
“我想说,我是,呃……咔吧”它的眼睛凸出来一块,红血丝几乎要撑爆眼球,它炸着毛声音尖锐到极致,却又戛然而止。
冻住蘑菇的冰层破开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咔嚓咔嚓,是冰块碎裂的声音。
“哈哈……你们迟早会,迟早会……”它的眼神充满恶意,完全看不出之前胆小怂唧唧的影子,它不甘心的伸出爪子,可终究没能说出最后一句话。
蘑菇爆开,就像是被碾压的葡萄,汁水疯狂的喷溅出来,瓜瓜按住冰刀的指节泛出青白色,他很尽力的在加固蘑菇上面的冰层,但蘑菇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根本控制不住。
透明的液体在空中被冻成一条一条的冰棱,危险危险危险,这些液体很危险!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疯狂叫嚣的危机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压垮。
绝对绝对不能碰到蘑菇爆出来的汁水,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第137章 黑影也要掺和进来
“瓜瓜,瓜瓜?”
一道模模糊糊的女声刺破黑暗,为什么是黑暗?覆满光点的黑暗抖了抖,瓜瓜感觉自己的眼皮在动,他迷迷糊糊的想到,原来自己睡着了吗?
斑驳的光影忽近忽远,他还能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挪移感。
拳头姑娘摇了摇躺在地板上的青年的肩膀,边摇边喊:“醒醒!瓜瓜快醒一醒!”
眼皮似乎很沉,沉得他睁开又很快的闭合,瓜瓜觉得自己的意识被困在一片空间,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躯体做出相对应的反应。
动一动吧,快动一动!瓜瓜的意识已经慢慢的清醒过来,他开始逐渐能回忆起,自己在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在他的努力下,围绕着那个死去的生物,出现一片密密麻麻的冰冻水滴与冰棱。
在确定没有一点一滴的液体逃脱后,瓜瓜手上的那只冰刀消失不见,他有些脱力的垂下手臂,这些冰块块哐当哐当的落在地上,四处滚动。
他用右手按着左边胳膊,缓解着由内向外灼烧的痛感,血管一张一合间流淌的血液却是冷的,一热一冷交叉,给他带来血肉要爆炸的错觉。
鹦鹉夫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到瓜瓜身边,她缩了缩手指,碰到土壤的那三根指腹上已经出现鲜红的圆型标记。
她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没关注过,她用靴子踩住滚到她脚边的冰棱,柔软的靴底完美的贴合那个弧度,坚韧的皮革牢牢的隔绝冰的低温。
冰完全没有被融化的趋势。
“别用手拿这些。”她侧眸叮嘱那个已经准备捡‘垃圾’的拳头姑娘,目光从地上略过,定在一旁已经卷边的地毯上:“先用地毯将它们包起来吧。”
瓜瓜垂着眼皮,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脑袋上,沉甸甸的压着他直不起头颅,只能半低着,半低着,再将腰背驮起来。
“嘎,啊!”
一只白颈鸦正站在楼梯的栏杆上,本该是黑褐色的眼睛却一直是猩红色的,此时它正直直的望着有些颓废的瓜瓜。
它颤颤羽翼,叫了两声就安静下来,根根羽毛像是被镀了一层银蓝色的光,流淌着钻进每根羽毛的缝隙。
随着那层银蓝色的光被吸收殆尽,瓜瓜感觉浑身上下一轻,什么东西被拿走了一样,再无重物堆压的沉重感。
他抬了抬眼,对着那只白颈鸦招手:“来,让我看看饲养手册有没有说如何养你。”
白颈鸦歪了歪头,扑棱扑棱的飞到他的肩膀上,一双眼睛投在饲养手册上。
瓜瓜感到肩膀一沉,很快的就适应了有活物的感觉,调整好姿势和鹦鹉夫人开始翻看,那个只能在家里翻阅的册子。
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让瓜瓜心生不妙。
不要让饲养的动物看见这里面的内容。
如果它们正在身边,那您就无法翻开下一页的内容。
黑色的字体很大,短短几句话占了满满一页,生怕人忽略过去。
瓜瓜迅速的将手册一合,可还没等他将肩膀上盯着饲养手册看的乌鸦驱赶走,他就眼前一花,像是喝醉酒的那种,视野里出现重影,近在咫尺的乌鸦竟然长出了三个脑袋!
他晃了晃,眼前还是三个脑袋的乌鸦,他又看向其他人。
鹦鹉夫人真的拥有紫色的鹦鹉脑袋,拳头姑娘的墨镜是一条盘在脑袋上的眼镜蛇,戒指姑娘的脸变成深蓝色,蓝的能拧出汁水。
这太奇怪了,他觉得自己头晕目眩,随后就两眼一翻,“吧唧”一下后脑勺着地。
惊的白颈鸦嘎嘎乱叫,胡乱飞着飘落许多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