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元瞪着眼,“唔唔!”
谢玉敲手搭上宋云遏的?,示意他松开路元,“你看起来没有都都知伤的?重,他不好讲话?,进入南越之后?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一说给我?们听吧。”
路元喘了喘气,思?绪还有点飞,“小胡没跟你们一起来?”
“他去大理国了。”宋云遏一把揭下脸上的?面具,松了点劲。
路元更吃惊了。
他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宋云遏,“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道,这么久以来,路元的?青冥大哥居然都不是真面目示人。
没想到这脸一换,人要比之前更般配谢玉敲几分。
谢玉敲好笑?地看着他,“这些日?后?再给你解释。”
路元却像被“日?后?”二?字刺激到似的?,忽然白?了脸,像在佛窟那时一样,绝望的?摇摇头。
顿了顿,他道:“本以为来了南越,事情还真的?能?有所转圜,殊不知,这南越简直是龙潭虎穴,无时无刻不是生死一线。”
他是在即将进入南越的?时候和都都知取得联系的?。
都都知和婉清在路上耽搁许久,又因为入南越之路难寻,路元赶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山脚下绕圈。
“难的?不是那些阵法?,而是如?何验南越血脉。”
谢玉敲耳坠晃了晃,“验血脉?”
“其?实都是幌子,”路元说到这个,无语地笑?了笑?,“这世间哪有什么真的?神力,他们南越人不过也是做了个谜语罢了。”
“是手腕的?红痣。”他说着看了眼谢玉敲腕骨洇红一片的?桃花株,“十分之一米粒大小,说是从?出生便绘制在手腕上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云遏满脸不解,“就这样?”
“就这样。”路元扶额,“只是这么多年,南越不与外人往来,这事越传越玄乎,其?实不过就是刺青一样的?身份文书,没什么奇奇怪怪的?旁物。”
谢玉敲却仍有疑惑,她看向宋云遏,“义净僧师曾告诉过我?们,进入南越确实需要南越血脉。彼时我?还问他,可有别的?捷径可走,他最终没有回答。”
义净是南越人,如?果验南越血脉当真如?路元说的?那么容易,那他当时不会是那种反应。
或者是说
“难不成我?家从?前,有什么和旁人不同之处?”
宋云遏随即想到谢玉敲身体的?异常,皱了皱眉。
一旁路元已经说到了他们没有通过血脉考验而被南越人抓起来之事,满脸愤愤。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主人功夫那么好,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打过他的?!”他声量又大起来,“可这些南越人,实在是狡诈卑鄙,他们闻出来我?们身上有药人金草异香,便知道我?们中了毒,特意趁我?们毒发的?时候,把我?们关进捕兽的?笼子里!”
被关起来约莫五日?,这些南越人每日?都会丢些瓜果给他们吃,但?几乎是些烂果实。路元什么时候见过自家主人如?此落魄过,心?中怨气横生,在某一日?有人来投食时,他没忍住,大声呵斥了那人。
没想到,那个穿着彩衣的?奇怪男人却是没有太大反应,他手里的?权杖挂着一串新鲜的?频婆果,看着路元激愤的?眼,叹了口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是个好人,其?实是来给我?们送鲜果的?。”路元也叹息,“结果,频婆果还没吃到,林间就忽然来了个老人家,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谢玉敲心?念一动?。
是当今的?谢氏族长。
“也就是这人,歹毒至极!”路元咬着牙,“他先是把我?们从?捕兽笼里放出来,接着直接把我?们丢进了深山里。”
他抖了抖,抱紧了自己的?手臂,“那里全是鸟兽虫蛇,多的?是我?们没见过的?毒物。本来以为来南越,哪怕找不到解药,最多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可谁能?想,这南越竟如?此可怖!”
谢玉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问道:“那你们后?来,又是如?何被下了迷药?”
说起这个,路元先是一笑?,“他们到底低估了我?们的?实力。主人武学好,一路保护我?们,虽然时有受伤,但?这不有我?在吗?”
“别的?不提,南越的?稀奇药草真的?很多。”他继而两眼放光,“还有婉清姐姐,她替我?们找果实,有时候主人会杀来一两只鸟雀,烤着吃,日?子过的?还要比在笼子里舒坦。”
“你们难道不知,南越人是把天上的?鸟雀当成神明敬仰供奉的?吗?”宋云遏眉心?紧皱,“你们触犯了南越的?大忌。”
南越人虽以林间捕猎为生,但?他们从?不杀害天上之物。
正因为此,他们的?弓箭要比中原和北漠人的?厚重,多为铜铁铸造,在马背上射杀林间疾奔的?猎物时,能?够更好地压低身子,将弓稳固住,射程以快准为主。
所以方才在祭典之上,宋云遏摸准了他们此事,才提出来要往挂于半空之中的?牌匾射箭的?博弈。
他拿的?虽是同样重的?弓箭,但?对方还是耍了个心?眼,给了他一把残破的?铁铸弓箭,比寻常的?轻一些,却是给了他一个钻空子的?好时机。
路元也是长长一叹,“这不就知道了吗?”
族长知道后?大怒,立即安排祭司启动?了祭典仪式。
“那夜,我?们才知道那日?给我?们送来频婆果的?是祭司,他要我?们走,没想到刚跑到一半,我?们便被发现?了。”
紧接着,族长的?下属们施了迷药,直接将三人一了百了,装进了棺材之内。
之后?的?事情,便是谢玉敲和宋云遏遇到的?祭典仪式了。
听完,谢玉敲忍不住跟着长叹,又看向一旁已经止住咳嗽的?都都知,问:“那你后?来,又是如?何逃脱的??”
都都知扯出一个笑?,“这又是一个要追溯到很久远之前的?故事了。”
他泛着死皮的?唇竟然添了点红意,正欲开口,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压着声音正在说这些他们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