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1 / 1)

“这可是南越人最敬重的仪式,不管你们是不是谢公的后人, 敢阻拦祭典者”

他手中的权杖一挥, 指向了?闭着眼睛的路元, 声音铿锵有力:“死!”

谢玉敲却是不为所动, “你别着急, 我?就想问问, 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祭司似乎被她冷淡的态度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回道:“下了?点迷药, 死的时候才不会那么痛苦。”

“用箭杀死,然后呢?”宋云遏同样冷静的声音从谢玉敲身后传来?, “三牲祭拜之后,你们会分食而吃, 可人呢?”

祭司又?一愣。

其实这种活人祭典的仪式早被前两代谢氏族长谢公和?其女儿?谢三娘废止,然而如今的谢家族长凶狠暴戾,眼里容不得任何一个中原人。

这才重新?启用了?被废止的旧制。

然而扪心自问, 祭司对此祭礼也是不敢苟同。

更何况,他知道谢玉敲一定?是谢三娘的孩子, 她的容貌、讲话的神态,以及耳朵上的玉石坠……

争斗一番后, 他这才替谢玉敲他们俩争来?了?活命的机会。

便在这时,圆台左侧一直紧闭着的帷帐内, 蓦地传来?几声大笑。紧接着,幔帘被掀起?,里面走出来?一个年纪约莫六十的老者。

祭司连忙退后,恭敬行礼,“族长。”

谢玉敲眉梢一拧,后退半步,和?宋云遏并排站在一起?。

如今的谢氏族长,是被族民重新?推选出来?的,上位时已过了?五十的年纪,却一心想要干出一番大事来?,因此为人远不如当年的谢公和?蔼。

身旁的下属都?有些怕他。

连武学不错的祭司也不例外。施完礼,他便连连后退至一旁,不再出声,把谢玉敲和?宋云遏彻底露在族长面前。

族长背着手,先?绕过那两个大棺材,这才走到谢玉敲面前,细细地瞧了?她几眼。

“还当真是谢三娘的女儿?,长得可真像。”他眼里全是蔑然,“身为南越血脉,不敬重我?们南越先?祖,反而将中原的陋习学了?个遍,这就是谢三娘教出来?的好女儿??”

谢玉敲冷着脸,没有回答他。

“活人祭祀向来?是我?族的传统,万不可能因为你们俩个小毛孩耽误了?吉时。”他撇开眼,“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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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祭礼办完吧!”族长挥了?挥衣袖,意?有所指,“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谢玉敲朝着他冷笑几声,“我?还当是什么好族长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此人傲慢无礼,看?起?来?便是蛮横惯了?,一定?最忌讳被人当面骂他的声望。

果真,谢玉敲话刚落,族长立刻回了?头,方才还隐藏着的森寒尽数从眼中迸向谢玉敲,“你可知,祭典之上公然妄议族长,同样也是格杀勿论?”

谢玉敲抱起?手臂,“你说?的,我?都?不知。”

“我?只知,既然我?家阿公和?阿娘从前废除过今日的这几项规制,那便说?明这些旧制,是不通人性的!”

族长往她身前走来?,“那是因为谢公还在世的时候,中原人并没有如今那么可恶!”

“那你滥杀外人,便不残忍了?吗?”谢玉敲抓住宋云遏下意?识想要护住自己的手臂,“你与想要焚林而猎的那些中原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滥杀无辜,你可知道这两人里,还有一个救死扶伤的医师?”

“原来?如此。”族长又?是轻蔑一笑,“这两人是你们的朋友?”

他眼神是不输给朱璘的狠辣,“那你肯定?不知,谢氏族长之位,本是世袭制,为何现在却是由我?来?担任。”

谢玉敲抿了?抿嘴。

“本来?谢公寿终正寝之后,理应这族长之位该由你母亲的两位哥哥,也就是你的舅舅们二选其一担任。”族长看?着祭司不敢抬起?的头,“可就是因为中原人,那几个月我?们南越山火频发,他们几个人进山救火,最后你的舅舅们,为了?救其他人,死在了?山火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族长声色尖利,刺向谢玉敲,“这些可都?是你的亲人,他们死于?中原人之手,难不成你还要帮中原人来?与我?们南越作对?”

谢玉敲摇摇头,“那些来?南越行不且之事的中原人,自是有人惩罚,可你不要偷换原因,我?舅舅们大义,是为谢氏、为南越、为同伴而死,更是因为山火无情,这与中原人有何干系?”

族长似是没想到谢玉敲是个牙尖嘴利的主,被说?得愣了?愣,“你和?温和?的谢三娘倒也不是全然相同,可今日这一遭,你和?你的小情郎愿也是愿,不愿也是不愿,我?也没必要多费口舌与你们转圜。”

“光凭你们两人,再看?看?我?们的南越子民,你觉得你俩能逃脱甚至救下这两个祭品吗?”

祭司闻言抖了?抖,“族长,其实”

“不要插嘴!”族长打断了?他。

事情一下陷入僵局。

眼看?着龙烟上的香快要燃到尽头,族长摆摆手,直接下令:“快,叫箭手准备,免得真耽误了?时辰。”

“我?记得。”半天没开口的宋云遏却在这时沉了?声,拦住了?族长想要回帷帐内的脚步,“南越祭典话有一个仪式。”

族长停下脚步,回身扬了?扬眉,“哦?”

“摘果。”宋云遏反握住谢玉敲的手腕,牢牢地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只要是想要参与的,谁都?不可拒绝。”

族长面容有些耐人寻味,他这下是彻底来?了?兴趣,“摘果?”

“你可知,这同样是一个被废除的旧制?”他这回越过了?谢玉敲,头一次把目光放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难不成,你想做这个摘果的人?”

谢玉敲却是从未听过此种说?法,一时间云里雾里,但也能从这两人的对话中听出来?明显的不对。

她指尖在宋云遏掌心里挠了?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