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女人真当她老糊涂,有天会拿她当枪使!
“你去告诉杨氏,今后不必来善德堂请安了!”
素娘看出老夫人动了怒,杨氏此次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应了声是,随即又问:“......那宁姐儿那边?”
老夫人看了那装着佛珠的匣子一眼,头一回觉得羞愧。想了想,道:“先去妙手堂请大夫来,再做些宁丫头爱吃的,我过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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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杨氏收到了老太太的警告,她柔弱地看着素娘,明知故问:“敢问我做错了什么,老祖宗为何要记恨我?”
杨氏的那些心思素娘洞若观火,以往只觉得杨氏只要不太过分,她都随她去作,可她万不该伤了老夫人和宁丫头的感情。
素娘看杨氏眼神有些淡,话也不客气:“老祖宗素日待您不薄,有什么都先紧着你们三房,您明知老祖宗最疼宁姐儿,您怎么能离间她们?都是一家人,您何必如此?”
就是因为老祖宗偏心沈霜宁,她才这么做的!
杨氏在心里吼道。
面上却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不可怜:“老祖宗怎会这样想我?是不是大嫂说了什么?明明就是宁姐儿不对,大哥大嫂却纵容她,我也是为了国公府好啊!”
“你不是为了国公府,你是为了你,还有你自己的女儿。”素娘一针见血道。
杨氏表情抽搐了一瞬,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她:“我为自己,为我的女儿,不对吗?”
杨氏缓缓从椅子上起身,质问道:“是我教唆宁姐儿在圣上面上说大放厥词,还是我让老祖宗打骂宁姐儿了?我只是说了大家都不敢说的事实,怎么都来怪我?”
“是因为三房无男丁,你们就这样欺负我们吗?”
倘若老太太跟沈霜宁当真祖孙情谊深厚,又岂会因她一两句话就离心?
还不是因为老太太自己心虚,在她眼里国公府才是首位,明明内里是个冷酷之人,却偏要装出贤母的模样,沈霜宁若不是大房嫡女,老太太会这般小心的维系祖孙感情吗?
她不敢教沈霜宁觉察她心里的利弊账,这才把锅全都甩给三房,让三房当恶人。
杨氏捂着自己的心窝,眼泪成串地簌簌掉落,仿佛委屈至极。
素娘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些招架不住:“没人欺负你们。”
“阿娘!”
沈菱听说沈霜宁挨罚,刚从她那回来,没想到三房也遭了殃,这都是什么事儿?
杨氏一看见沈菱,哭得更加厉害。
她怎么就生了个女儿?要是沈菱是男子,她往后也会有个依靠,何需这般算计,当个恶人?
“阿娘,您别哭了。”
沈菱看到素娘在这儿,便知道是祖母派她来说什么了。
她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母亲哭得这么伤心,眼泪也不自觉流下,于是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更显可怜了。
素娘没想到传个话而已,竟然发展成这样,杨氏果然难缠。
素娘余光瞥见几个脑袋从外探进来,赶紧示意身旁的丫鬟去赶人。
那些仆从也不知听了多少,这若是传出去,一人一张嘴,指不定传成什么样。
杨氏哭道:“老祖宗既是厌恶了三房,我们分家就是!”
素娘和沈菱都是一惊。
“娘......”
“夫人万万不可!老祖宗也是气糊涂了,您别冲动。”素娘连忙安抚道。
若杨氏真跟国公府分家了,那国公府的脊梁骨还不被人戳坏了?
杨氏似乎心意已决,一副打定主意要大动干戈的样子,素娘都按不住她,急得满头汗。
“快去请大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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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沈霜宁还不知三房那边发生了何事。
她坐在椅子上,一名从妙手堂来的女大夫在给她治伤。
妙手堂是京城最好的医馆,专为官家治病,诊金很贵,单是出诊费就要五十两,不是普通人家承受得起的。
其实沈霜宁的伤并不严重,休息十天半月也就好了,用不着请妙手堂的大夫来。
可是听阿蘅说,是老太太请的,沈霜宁也就默许了。
看着眼前面目清秀,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子,眼神里多了几分打量。
女子从医,很少见,还是这么年轻的女子。又出自并不普通的妙手堂,就很值得深思了。
来的人是之前给她解开依萝香的慕渔,只不过沈霜宁并不记得她。
慕渔假装没看见沈霜宁眼里的探究,只做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先给她治手上的伤,再给她治脚上的。
“四小姐下地走走。”慕渔放下挽起的袖子,立在一旁。
沈霜宁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发现不疼了,奇异地看她一眼,又大胆地在屋里走了一圈,原地蹦了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