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他愿意给她喂血,纯属是怕她神志不清,泄露了他的行踪,或者说是真实的意图,实则并不太在意她的死活。

眼下却不得不万般谨慎。

慕渔如今虽还未抵达京城,却已从信中得知大致的情况,是以先由快马加急送来了“解毒丸”。

只待他血液里的毒压制了沈霜宁体内另一种毒,两刻之后再喂她吃下解毒丸,这一次就算平安熬过去了。

但沈霜宁并不乖,尝到血腥味后就本能地抗拒,偏开脸躲开了。

她似乎想用更舒服的方式,于是一双爪子伸过去要去扒他的衣裳,竟有几分轻车熟路。

萧景渊素来冷静自持,且并非上次那般醉酒不清醒,是以轻易就制住了她,捏着她的下颌,强行让她喝下自己的血。

反倒逼得沈霜宁眼泪盈盈,嘴里发出难受的呜咽,活像是被他欺负得很了。

阿蘅在外面听着,难免会胡思乱想,清秀的脸红得像个煮熟的虾子般,忙将耳朵捂住了。

却不知,这回是真误会了,里头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过了约莫半个钟,屋里终于安静下来,随后是萧景渊平和的嗓音传来:“去打些热水来。”

吩咐起阿蘅倒是得心应手。

阿蘅也很识趣,老老实实去让人打了热水,自己再拎着桶推门进去,却是不敢多看。

过了会儿,萧景渊道:“你可以出去了。”

阿蘅没有立马出去,踌躇地站着原地,依旧不敢抬头。

萧景渊这才看她一眼,道:“她没事。”

阿蘅这才肯走,快将门关上时,却弱弱地说了句:“时、时辰不早了,世子还是.......还是早些回去吧!”

萧景渊眼角微微一抽,没说话。

阿蘅将门关上后,萧景渊垂眸看了眼睡着的沈霜宁,唇线紧抿。

女子的唇瓣沾了血,显出几分妖媚的艳色,静静浮在夜色中。

萧景渊皱了皱眉,不喜欢她唇上沾血,便用手指将其抹去。

指腹用了点力道,柔嫩的唇瓣随之而动,却唤醒了内心汹涌的情绪。

他毫无征兆地低下头去,埋头压下一个深吻,撬开唇齿,半是怜惜,半是凶狠,一番蹂躏,方才解了心中的恶气。

原本有些昏睡的沈霜宁也被他吻醒了,急促地喘息,随即也是毫无征兆的,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

静谧的夜里,只闻极清脆的一响。

萧景渊的脸被打得微微偏了过去。

空气似乎有些凝滞。

沈霜宁也是一怔。

他却也不恼,将头转了过来,攥着她的手,笑问:“清醒了?”

沈霜宁看清了他的脸,刚要说话,嘴唇又被他堵住,这一吻几乎让她有快窒息的错觉。

萧景渊轻轻捏着她的后颈处,沈霜宁浑身颤抖,不由得泄出几声呜咽,一番“惩罚”下来,四肢早已软得像水,泪水涟涟。

萧景渊看见她的眼泪,终究是心软了,把她抱进盛了热水的浴桶里,扒了她都是寒气的衣衫,胡乱给她洗干净了,才又抱回榻上,给她擦干。

收拾好沈霜宁,他自己却湿了半边的衣裳,活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看着沈霜宁平和的睡颜,萧景渊有点气笑了,却没舍得再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转身出了女子的闺房。

次日一早,沈霜宁醒来时头疼欲裂,喉咙干得像被火燎过,沙哑道:“水……”

阿蘅听见动静,忙将水递给她,看她一口气喝下,又看见沈霜宁嘴唇有些微的红肿。

阿蘅红了耳根,神情有些心虚:“小、小姐,昨夜……萧世子他……”

沈霜宁顿了一下。

阿蘅“扑通”跪下,脑袋贴着地,屋里除了阿昭没有其他人。

“小姐您打死我吧!”阿蘅道。

毕竟作为婢女,让一个外男进了小姐闺房,还纵容他做了那种事,阿蘅没脸再伺候小姐了。

沈霜宁按了按抽疼的额角,回忆起昨晚,再看阿蘅,随后整个人又倒了回去:“别跪着了,过来给你家小姐按头。”

阿蘅愣了愣,这才急忙过去,伸出两只手给揉额角。

沈霜宁闭着眼问:“昨晚可还有别人知道?”

阿蘅:“绝对没有!”

沈霜宁感觉嘴里还残留着一点血腥味,顿了一下,才哑声道:“以后不必拦着了。”

她算是知道“毒发”时是有多难受,根本连拿刀给自己放血的力气都没有,便是四周明亮,她视线里也是一片猩红幽暗。

仿佛有无数邪恶的幽魂在低语,在纠缠,肉体横陈,淫荡欢愉,钩织成欲望的牢笼,将她牢牢锁住。

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