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往营帐走去。
宫人在这里设了一张长桌,她记得自己的水囊就放在这里。
也不知阿蘅跑哪里去了,沈霜宁也没多想,伸手取了桌上唯一的水囊就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旁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
“你喝的是我的水。”
沈霜宁一听这熟悉的嗓音,喝水的动作便是一顿,扭头时便看到萧景渊木着一张脸,实在没忍住。
“噗!”
沈霜宁自己都吓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水囊,拿出自己的帕子一面给他擦湿透的衣襟,一面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世子莫怪,世子莫怪......”
萧景渊皱着眉,脸色铁青,抬手抓住她的手。
沈霜宁一顿,又猛地抽开:“世子请自重!”
萧景渊冷笑了一声,手指弹了弹前襟,没说什么,伸手去拿桌上因为没有及时关上,水已经流尽的空水囊。
还故意拿到沈霜宁面前,倒着放,无声控诉。
沈霜宁神情讪讪,谁知道萧景渊的水囊会放在这里?之前这桌上只有她的水囊!
这时阿蘅回来了。
她方才去接水了。
阿蘅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直愣愣地把水囊递给沈霜宁。
“小姐,喝水!”
沈霜宁:谢谢,已经喝饱了。
沈霜宁将自己的水囊递给萧景渊,道:“世子若不嫌弃,就喝我的吧。”
“喝孤的也行。”太子不知何时过来了,也将水囊递过去。
萧景渊伸手拿了沈霜宁的水囊。
太子挑了下眉,倒是没说什么,收回手,自顾喝着水。
沈霜宁已经回到了景瑜身边。
景瑜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宁宁,谢谢你,今日我获益匪浅。”
沈霜宁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殿下今日很勇敢。”
“我们回去吧,明日再来!”景瑜松开她,笑容甜甜的。
沈霜宁点了点头,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于是就见萧景渊竟然当真在用她的水囊饮水!
这一刻沈霜宁仿佛被定住了。
为什么?
他不是很厌恶她、忌惮她吗?
方才递出那瓶水囊时,她压根没想过他真的会喝,甚至想过他会当面倒掉,羞辱自己一番。
可是没有,他平静地接过去了,现在又喝上了,那样淡漠的神情,仿佛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可就是令沈霜宁头皮发麻!
就在萧景渊将要转眸看过来之际,她匆匆回过神,加块步伐离开了马场。
二人走后,太子邀萧景渊去了东宫做客。
萧景渊没有拒绝。
天色暗了下去,夜色寂静深沉,屋内烛火融融,太子将珍藏的酒酿拿出来款待。
“此乃泸州的妃子笑,浓香芬芳,上上佳酿。孤藏了很久,可不敢让太子妃知晓。”
见萧景渊望过来,太子低笑一声,道:“孤酒量不行,又贪杯,她不准孤饮酒,管得极严。”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却是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萧景渊一直不太理解,天底下为何会有男人喜欢被女人管束,他无法接话。
两人喝了两杯后,太子忽然道:“你会娶宋惜枝么?”
萧景渊看了他一眼。
他猜到太子邀他做客是有事相商,可没想到是问的宋惜枝,还是这种问题。
太子喜欢宋惜枝的事,萧景渊是一早就知道的。
外人兴许还不知,但他们已经得知圣上会如何发落宋家。
宋章贪墨罪名属实,暂押狱中,着秋后问斩,而宋家其他在朝为官者皆被罢官,且三代不可入仕。
除此外,当初由宋章提携上来的官员也多少受了牵连,要么官降一品,要么被贬离京,最惨的还是革职查办,一朝落马无处伸冤。
这些人多数参加了宋家那场宴会,不论是否是宋章党羽,亦或是准备巴结宋章的,一个不落,皆被卷入这场祸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