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私开赌坊,交出全部赃款充国库,最多也就革职贬黜,可私藏火药,那罪名可就不轻了。
且不说孙兆平藏了这么多火药,纵使孙兆平有一百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一个千户胆敢私藏火药,不是想谋反,难道还是拿火药烤饼吃不成?
然而当镇抚司的人要去将孙千户抓来时,却发现他已经死在了家中,是畏罪自杀。
不过即便是死了,孙千户的尸体也照样被抬去了镇抚司,
而三皇子看到黑箱子里的火药时,一副要吓死了的模样,连多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
“我根本不知道这些火药的存在,我只是跟孙兆平分了点红利,这些火药跟我没关系!”
孙兆平犯的可是谋反罪,翟吉哪敢跟他沾边?
萧景渊盯着翟吉惊慌失措的脸,在判断他是否撒谎。
然而不知是不是翟吉演得太好,从萧景渊的判断上看,翟吉并不知火药的事情。
“萧景渊,你信我,我根本不知道这些火药的存在!”
翟吉用力抓着萧景渊手臂,身后便是那一箱箱火药,他被吓得面无人色,近乎哀求道:“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别告到父皇那去,你今日就当没见过我,好不好?”
萧景渊似是脸色稍缓,转眸看向翟吉:“眼下赌坊的账本迟迟未找到,我很头疼啊,若是三殿下肯帮这个忙,我自然也会帮三殿下。”
翟吉连忙道:“好,我给你账本,你就当没见过我!”
苏琛眸光闪烁,账本果然在三皇子这里!
萧景渊微笑着颔首,似是又想起什么:“对了,我记得当初醉云楼开业前,孙千户找了一些官员分红,应是签了字的,该有什么证明才对,不知三殿下能否帮我找来?”
翟吉生怕被孙兆平连累上,连连答应。
不多时,翟吉便将一应证物交到了镇抚司手里。
萧景渊看过后,确认没问题,端茶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才道:“三殿下可以走了。”
翟吉面色一喜,也不敢多留,急忙要走。
只听抽刀声响起
青峰将刀横在翟吉面前,翟吉见状猛然回身,怒瞪萧景渊:“你这是何意?!”
萧景渊道:“让你走两步而已,又不是真放你走。”
“你简直卑鄙无耻!”翟吉破口大骂。
萧景渊头也未抬地说道:“请三殿下去镇抚司。”
翟吉闻言,难以置信道:“你竟敢带我去那种地方!!”
须知皇子乃天潢贵胄,除非皇帝下令,是没人能让皇子下狱的。然而镇抚司行事,一条贯彻到底的准则就是“天子与庶民同罪”!
萧景渊抬眸:“我有何不敢?”
翟吉目眦欲裂。
一看镇抚司的人还在犹豫,萧景渊当即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带走!”
就在镇抚司的人要动手之时,翟吉一甩袖袍,无能狂怒:“我自己能走!萧景渊,我不会放过你的!”
往日热热闹闹的醉云楼,眼下只剩一片狼藉,连掌柜的人影都不见了。
苏琛踱步到萧景渊身边,看了他几眼,才道:“虽说陛下把镇抚司交给你,是极器重你,信任你的,可那毕竟是三皇子,你做得是不是有些过了?陛下若知道了,该对你不满了。”
萧景渊没说什么,只低头一页一页的翻看账本。
苏琛突然想起来,两日后四小姐就要入宫了,三皇子一计不成,定不会善罢甘休。
世子该不会是为了四小姐,所以才要把三皇子关起来吧?
第60章 一波未平
苏琛如此想着,又垂眸看向已经将账本搁在一旁,手指按在字契上的萧景渊。
见他盯着字契脸色沉冷,于是一蹙眉,也跟着俯身下去看,问道:“有何不妥?”
萧景渊冷白指尖所按的地方,墨迹早已干透,白纸黑字上写着一个不甚显眼的名字:沈魏。
苏琛一顿,诧异道:“吏部侍郎沈魏,那不是四小姐的二叔吗?”
难怪萧景渊的脸色如此难看。
这醉云楼竟还真的有荣国公府一份“功劳”!
苏琛斟酌片刻,道:“那沈侍郎我见过,紫辰阁的常客,是个好结权要,行止轻脱之人,兴许是醉酒时被哄着签字的,未必就知晓赌坊一事,此事还待细查。”
若非清楚沈霜宁的为人,今日她出现在赌坊,眼下分红字契上又有她二叔的名字,只怕荣国公府真要被卷进去。
不过这也是苏琛自己的看法,他还不知萧世子是如何想的。
苏琛琢磨不透萧景渊的主意,又道:“你瞧瞧,这上面的官员,多是朝廷命官,除了宋章,有几个人你也是了解的,家世清白为人刚正......咦?谢延?怎么永宁侯府也掺一脚。”
苏琛话音一转,有几分释然道:“那就说明这孙千户的确隐瞒了赌坊一事,为的是把更多人拉下水。”
谢延是谢临同同父异母的兄长,也是永宁侯的嫡长子。
萧景渊哪里听不出来,苏琛这番话是在替荣国公府开脱,对此他并未表露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