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成却是神秘一笑,抚摸着她的嘴唇,轻声笑道:“谢衡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

宁芙不禁有些头疼,心中也有了些数,婧成在雍州属于上位者,又如此貌美,是习惯了男子的讨好的。光从她在看到自己身上的吻痕,却能那般淡然,就知她并未将男女之事放在眼里。

要是换成看见的是阿荷,恐怕早吓得脸色惨白了。

若是外祖母能一辈子身居高位,宁芙也乐得婧成能过这种万人簇拥的日子,可一旦公主府垮下,婧成如此貌美,后果不堪设想。

上一辈子,婧成的下场,就极其惨烈,被孟泽养了一阵,后又沦为了军妓,再之后,宁芙便失去了她的消息,不知是死是活。

这一世,她得提防才是。

“陆公子的衣物,表妹可要亲手替他做?”婧成又问。

“还得劳烦表姐同我一块去买布料。”宁芙绣工虽算不上好,不过也无事可做,正巧打发时间了。

想着外祖母的生辰,也快到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康阳长公主没见过,宁夫人的那些珍宝,本就是从公主府出去的,送了也没新意,宁芙索性打算给外祖母也做一件衣裙。

这绣活,那可是大工程,光是绣完衣领上的牡丹,已是一月后的事了,好在最难的,也就是这株刺绣牡丹了,剩下的活,一月内也能完成。

宁芙为了清净,干脆就搬去了郊外的山庄里。

不过却也不仅仅是为了清净,这一阵子她也算打探到了不少消息,去世的李放李大人在郊外的住处,便离山庄很近。

雍州地处大燕东面,四处环山,便是入了夏,却也未有酷暑的炎热,而雍州城内,已有人在城墙上挂上了红灯笼,四处皆是喜庆氛围。

“今年长公主生日,为何准备的如此早?”那长工在树荫下歇息时问道。

“听闻今年是长公主大寿,圣上也得派人来庆贺。代表皇室的贵客,不日就要到了。”那长工头子,多了几分见识,也听到了些风声。

“我瞧各府的老爷们,也不像高兴的样子。”

“这群狗官在雍州作威作福惯了,上头派人来,谁知道是不是来处置他们的,如何高兴得起来?”长工头子低声道。

几日之后,雍州康阳公主府、谢府,以及有头有脸的各府,早早便等在了城外。

到晌午时,一队人马堪堪停在了雍州城中,皇家车马,自是华贵无比,那马匹无一不是名马,便是经过长途跋涉,也未见疲态。

为首的男子,一身玄色锦衣,清贵孤傲,俊郎得似那画中之人,教人无端想起形容其“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美称来。

连康阳这般阅男无数的妇人,心中也暗道这宣王府的三公子,在气度和长相上,果然是那一骑绝尘的人物,也难怪那么多女君前仆后继,连自家貌美的阿芙,也入不了他的眼。

这男子被女君捧着惯了,难免心高气傲。

视线再往下,便能看见其腰间佩戴着的玉牌,这是敬文帝亲赐,见此物,便如亲见圣上。

众人行了跪拜礼。

“圣上还记得我这个姑母,叫我好生感动。”康阳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状似受宠若惊道。

宗肆看着眼前的老狐狸,虽已到了这个年纪,康阳却不显半分老太,全身上下无一处不体现着她的雍容华贵,可见在这雍州城,活得有多滋润了。

“圣上是信奉孝悌忠信的明君,长公主既是圣上的姑母,圣上自然一直记挂着长公主殿下。”宗肆从容地与她虚与委蛇道。

康阳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屑来,敬文帝为争夺帝位时的血流千里,横尸遍野,还历历在目。无非是胜者王,败者寇,当今百姓赋税严重,敬文帝可算不上个贤君。

“圣上可安好?”

“圣上向来惜才,如今李大人因病离世,圣上痛心不已。”宗肆面不改色,盯着康阳。

“李放与我也熟识,在雍州好好的,却不想去了儋州,短短几月便出了事,实在可惜啊。”康阳叹气道。

她却将这事,往儋州推。

顷刻间,谁也未再言语。

两人短暂交锋,也无人露丝毫马脚。

康阳道:“世子不如先去府上休整。”

“劳烦长公主了。”宗肆同样不显山露水。

待马车尽数驶入公主府,从那最后一驾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身姿玲珑,肤色若白玉,面容秀美,美丽脱俗得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月娘行礼道:“见过长公主殿下,民女名唤月娘。”

康阳脸色倒是无甚变化,婧成却在心中想到,这月娘,比她想象中还要美上几分,声音也娇滴滴的,一开口,便能让人心酥麻几分,眼下便是阿芙,也比不得她。

怪不得宗肆连来雍州,也带着她一起,想必是宠得很。

“月娘可是世子的妾室?”婧成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

宗肆并未否认,也未承认,只道:“月娘一路忍耐困倦,劳烦先带她去休息。”

这分明是不肯透露底细,婧成也是清楚的,京中来人,大多来者不善,不过康阳公主府却也不能得罪了他。

月娘的脸,则有些泛红,透着女子的娇羞,这般却也更美艳了。

婧成看了,都有几分不自觉被吸引,更不要提男子了,这可是祸水一般的人物。

她得私下同宗肆谈件事。

只是要同他见面,却是不容易。

婧成不由认真思考起来,得如何才能同他见上面呢?

公主府极大,将宗肆安排在了东苑,寻常贵客来,都安排在此处,而公主府的奢靡,康阳也早早让人给撤了下去,未露半点马脚。

一行人离开东苑前,婧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宗肆居然未问及表妹半个字,瞧着似乎对阿芙也无半分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