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迎香熬不住先上床睡觉。

当官说难不难,但也不简单,主要还是看个人能力,闻时深知这一点,只有没有贪念过大的欲望,脚踏实地的一步步来,就算当不了大官,正常走仕途也是没问题的。

京城

之前闻传宗病了一场,好了之后,倒是安分了不少,但刘氏跟闻老爹依旧很担忧他。

与此同时,庶常馆要散了,闻小五得了新的任职文书,他要去千里之外的宿州一个县城,任县丞。

他没能留到翰林院,跟当初杨循一般,直接被放了出去。

但这也不代表他没前程。

刘氏跟闻老爹得知他也要去外地,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们不愿意离开京城,可小五这一走,这城里他们没法住。

太远的地方他们也不想去,原先想着闻时回来之前,小五肯定在京城。

“爹,娘,不行先回平安村吧。”

小五话也不多,但他如何不知父母的想法。

带着一对年迈的老父母出去任职,如果他们愿意那还好,但老两口明显是不愿意,那就没必要带出去。

眼下也是关键时期,如果父母真的受不了舟车劳顿,有个万一,那还影响他三哥的仕途。

闻老爹沉默许久,最后点了点头。

就这样,二老回去后,闻小五给闻时写了信,跟妻子快速收拾好,带着不到一岁的小闺女,启程去宿州。

帝王年纪渐长,皇子们均已入朝参政,对于外放,闻小五也没有很抗拒。

眼下储君之争私下斗的如火如荼,不少老臣都想死谏,请求皇帝早日立太子,安稳国政。

这个关头,官员们大多各有各的心思,但对一些小官来说,这跟他们也没关系,也拉拢不到他们身上,为了免遭池鱼之祸,这个时候出去也未必就是坏事。

翌日上午,勤政殿内

皇帝精神尚可,比起前些年确实是肉眼可见的衰老了不少,脸上皱纹是越发明显,头上白发比起之前也增加了许多。

他坐在龙椅上,精神抖数,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

眼神又朝一众儿子看去,他也清楚,这件事不能拖了,必须早日有个决断。

从前嫡子还小,眼下是不必担心这个。

大臣们私下拉帮加派,也必须遏制这种风气。

他中意的儿子就那几个,帝王眼神来回转,宽敞的勤政殿内,不少心思敏锐的人发现,帝王好像已经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件事。

之前也有不少人探口风,但成效都不大,

其中,胜算最大的就那两个,一个是帝王的长子,皇长孙乃是他所出,还有一个嫡子,嫡子是继后所生,前些年年幼,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也成婚了,帝王也交给他一些差事,他都办的不错。

他母家势力也不小,不少老臣觉得大概率就是他,有人觉得就该立嫡。

但建议立长的大臣也有不少,大家各说各的。

“太子人选,朕心里已经有了人选,诸位先回去,礼部即日起开始准备立储大殿,圣旨很快就会下来。”

景元帝说完袖子一甩,起身就走。

朝臣们面面相觑,却也没之前那么急躁,看样子是要定下了,就是不知道是那位。

皇子们也都心照不宣的看着彼此,面上兄友弟恭,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两日后,帝王册封嫡子为太子的消息传了出来,圣旨下,一切已成定局。

大部分人都是能接受的,皇帝把之前委以重任的几个儿子陆续调离原先职位,给他们的新差事都是体面清闲。

这下,大家也都明白了,帝王还是看中嫡子多一点。

储君已定,消息传的很快,没几日,在江州的闻时也知道了。

他倒是不意外,曾经,帝王叫他们几个过去询问过,但他一直都是记着先生的话,没有贸然说话,事实证明,他做的也是对的。

没有绝对的把握跟成算,立储之争掺和不得,眼下大局已定,算是好事。

闻时近些年虽然在外,但也陆续听说过这位殿下的贤明,不输他的父亲,景元帝也不是糊涂的,不可能因为单纯的喜欢就选了他做太子,他处理政务也是有一手的。

无论谁为帝王,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

如遇明君,就该勤勤恳恳做事,为朝廷效力,若是昏君,那就该隐身蛰伏,勿要触怒于帝王。

书本上一有些话写的是很冠冕堂皇,但实际应用起来还是应该灵活一些。

闻时眼下熟读史书,纵观历朝历代帝王跟臣子相处,也都是大差不差的,乱世之中,亡国之君有癫狂的,但也有想力挽狂澜最后却失败的。

年轻时候,他读到一些贤臣的典故还会觉得惋惜,但随着年纪渐长,他有了别的体会。

又是一年新年,临近大年三十,江州忽然下起了暴雪。

如果不是下人们一个时辰就清扫一次院子里,人想走动都很难。

迎香更担心的还是闻乐谦,官道跟地方商道不一样,是有人管理清扫,好在次日下午,乐谦到了城里。

这下,她是放心了。

曾经,她在大柳村的时候也遭遇过一场恶劣的天气,但也是平安无事,这回估计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