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香准备的很齐整, 光是宴席就准备了二十桌,只能多不能少, 可不能让人说她小家子气。
表面上她是个古人,实则内里是现代思想, 穿越之初,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小农女,没有人会教她管家举办宴会这些事。
后来她参加宴会,没事也思量,日后自己办的话要如何如何。
之前在平县的时候办宴会,她是尽可能在预算内办的体面。
一方面家底薄,不能随便浪费银钱,其次,也没那个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闻时若是步步高升,那日后她的交际应酬肯定只多不少,迎香坐在椅子上,开始思量,不行让人打听打听,看看这江州城里有没有京城大户人家出来的,亦或者是宫里的嬷嬷。
她跟着学一学管家办事,也没坏处,出门在外,肯定不能丢闻时的人,夫妻一体,该注意还是要注意。
无法改变环境,那只能尽力融入。
之前在京城,闻时官职不高,接到的多是上司的帖子,她也不起眼,倒也没人盯着她,参加宴席多是坐在后面,但日后可不一样。
若能顺利回京,随着闻时官职的步步高升,她参加的宴会肯定只多不少。
他已然是五品知府,回去之后,怎么也是个四品,届时,宫里的宴会,迎香也会有资格参加。
想到这,迎香神色更加凝重,无论能不能顺利回京,这几年都至关重要,东西学到手,对她来说也没坏处。
不光是管家理账这些,还有那些京城贵女都会的插花品茶焚香之类的,她就算不精通,也不能不懂。
学,要知道技多不压身。
迎香打定了主意,行动力十足,接下来便让人出去找,钱到位了,还真的找到了。
一个是年轻的时候当了十年宫女,伺候的也是宫里一位有名有姓的嫔妃。
另外一个则是京城里一位侯府老夫人身边的人,虽已到花甲之年,但精神抖擞,迎香立马把二人都留下。
这二人见识也都多。
“插花品茶这些不难,不过这贵人们,不光要行得端坐得直,更得有气质,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有讲究。”
“夫人走路姿势没问题,但细看,还是不够端庄,一会您戴着那只流苏簪子,慢慢的走,头顶一本书,挺直腰背,走路的时候必须要保证发髻上的首饰不能有任何晃动。”
“行礼问安的时候,要微微弓着身子,但也不能太过紧绷,要不不好看。”
“您的穿戴,说实话,搭配的也不合适,在家无所谓,若是出门的话,还是差点。”
“您的首饰盒里,许多首饰也不合您的身份。”
真正的大家族,讲究是很多的,这二人都是有见识的人,迎香也好学,说她不对,她就改,她也是真的想学。
她又忙了起来,每日下午都会抽出几个时辰,跟二人一起学习,没有丝毫不耐烦。
这两人有商有量,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几个铺子也陆续租好,迎香开始安排人手,她从未想过坐吃山空,尤其是这个关键时候。
眼下虽然忙碌,某种程度上也觉得充实。
闻逸昕长大了,也去了书院读书,有下人接送,也不用她分太多心在孩子身上,读书的事情,日后也有闻时盯着。
闻时那边,他到地方后,县令立马热情的接待了他。
闻时也不玩虚的,他走了一圈后,提出一些问题,下面人立马表示整改。
眼下正是春种时节,百姓们多是忙碌着,他立于田野间,看向四周,天气不错。
“还请大人放心,下官回去就安排县兵,该修就修。”
来了这么一个上司,下面官员也不可能阳奉阴违,闻时很认真,他们更是不敢打马虎眼,万一他明年下来又视察,发现他们没干,回去参他们一本,说他们玩忽职守,那大概率,皇帝也会处罚他们。
整个江州可耕种的良田不少,眼下闻时所在的地方是山阳县,这里人多地少,每年收的赋税也是几个县里最少的。
风调雨顺还好,若是碰到天灾人祸,这里饿死的人也是最多的,这都是记录在文书库内。
闻时觉得上面记录的还是很保守,实际上,情况还不如上面所说。
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许多良田土地都在当地富商手里,十个多个富商手里的田地加起来,足足比一个镇子上百姓所拥有的良田数目加起来还多。
许多百姓光靠着家里的田地压根吃不饱,还得租赁一些富人家的土地,保证收成,额外还有租金,日子过得还是很不容易。
闻时是从村里走出来的,他知道百姓的难处。
想当年,他小的时候,家里供着闻传宗读书,不光自家地全种,还得租几亩地,就这才能勉强维持全家生活。
后来他想出去读书,也只能靠自己。
兄弟二人陆续考中秀才之后,家里的日子才慢慢变好。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是。”
一些富商收着稳赚不赔的租金,稳赚不赔,甚至他们有钱,还能买更多的土地。
在山阳县待了几日,闻时又去了隔壁县。
他对酒菜美人毫无兴趣,到一个地方,便会去田野乡间,堤坝附近走动查看,显然不是一个贪图享乐,谋取贿赂的贪官。
官大一级压死人,底下官员自然也有不满的,觉得他事多,但也只能忍着。
过了大半个月后,闻时才回了江州城,对于下面的一些官员,他心里多少也有数,未来几年一起共事,还是要了解一下他们的脾气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