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两,普通的青砖白瓦房就好,也不用比着高门大户的建,能住人的房屋要二十间,正屋要在最中间,大气气派一些,有个大的厅堂就好。”

“厨房大一些,茅厕柴房各两间,一前一后都要有,最后划出半亩的空地就成。”

老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不过日后若是你们有时间,过来跟我儿子再说一说,等秋收过后,来我家就好,今年我就不让他们出去了,专心帮你们盖房子,村里人我也都说一声,你们放心。”

一百两,差不多是够的,那怕是青砖白瓦房,青砖瓦片白料要花钱买,但是木料不用,附近山上多的是。

“村里有木匠吗?”

“有的,木匠手艺不错,我们村谁家缺个桌椅板凳都是他做,他爹也是干这一行,这个你尽管放心。”

“那好。”

从官府出来,闻时带着地契跟妻子回家,这件事算是落实,就等之后盖房了。

他们住那边,算是外来户,不过律法森严,他还是个当官的,倒也没必要太过担心,日子长了能融入就去就好,回城的牛车上,夫妻二人也没说话。

“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家店,吃个冰酥烙。”

迎香没拒绝,跟着闻时一起,跑了一天也是真的累,但真的吃到冰酥烙,迎香只觉得身上的热气一扫而空,她一下吃了两碗,肚子饿了,又吃了一碗面。

闻时也差不多,他是喝了两碗绿豆汤。

这东西刚开始吃个新鲜,但吃的多了,他也没那么喜欢,总觉得甜腻腻的。

傍晚,二人接了孩子,直接回家。

次日,闻时去翰林院上值的路上碰到了杨循,他把自己家里人要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今晚回去,他就准备写信,也差不多了。

“买地盖房,能行吗?”

杨循从未想过这个,当下有些疑惑,他家人也不少,当然还是不如闻时家人多,闻时兄弟就有四个。

“能行,郊外距离京城远一些的旱地,价格还可以,盖房的话,总比买房的强。”

闻时早有心理准备,只要日常不奢靡,慢慢积攒,靠着他自己,能在知天命的年纪买上一套好的宅子,住在京城,那已经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当然,日后儿子的路肯定会更好走。

人家的祖业也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方面,闻时看得很开。

迎香也在赚钱,可那是她自己的,闻时从未惦记过。

杨循闻言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他开口道:“倒是个好办法,我之后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城内花销也是真的大。”

他全家上到老人,下到孩子,都是指望着他的俸禄银子过日子。

抄书倒也能贴补一些,但日常还是很拮据,之前跟闻时关系好,他请闻时去做客,闻时也带了礼物,但别人,他都不太敢请,就怕被笑话。

闻时的前路算是定了一半,他日后还不好说,有时候深夜,他也在想,若是日后外放出去,能住到县衙里,虽然没京城好,但起码能少一笔房租钱。

但出去容易,回来可太难了,就这么携家带口四处漂泊,那也不是个事。

杨循一叹,满是迷茫,闻时也没说话。

“等房子建好了,到时候请你去做客。”

“我一定去。”

到了翰林院后,二人直接分开了。

茶馆里

最近生意不错,迎香数完钱后,看着不多的茶叶,也该进货了。

后院里,大家专心彩排,眼下台子上站着说书先生,正在讲述牛郎织女的故事,这故事迎香也没少听,但大家都好像听不腻,每次反响都很热烈。

迎香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今年过冬的话,她准备带人去河边凿冰,茶馆里是有个地窖的,到时候多储存一些,等到明年夏天,看能不能做凉茶。

时下,很多普通人家都是这样存冰的。

到京城,一晃眼也一年多,夜里,闻时给家里人写过信后,自然也没忘记先生,烛火明亮,他想了许久,先是问好,之后跟先生说了这一年来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基本都是在翰林院的事情,最后又关心一下他的身体。

眼下,他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先生。

翌日清晨,闻时出门的时候,把这两封厚厚的信封都揣在怀里,准备让人往过送,加了些钱,让他们快点送。

家里人眼下还不知道这些,闻小五已经是童生,今年他要参加院试,去年耽误了一年,但他日常学得很扎实,又有了闻时之前给他的笔记。

这些他都看完了,简直是受益匪浅。

原本想着私下给自家大哥,后来一想,万一他大哥看完给卖了,那就亏了,他三哥如今在他们县里,那可是赫赫有名。

不行,他思量一番,最后私下手抄一份,字迹虽然有些潦草,但也能看清,闻时这份他要自己留着,自己抄的给大哥。

都是一家子兄弟,也没大的仇怨,读书读的多了,闻小五也知道,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不知道闻传宗住那里,只能送到家里铺子,让家里人转交。

闻老爹郑重的把笔记收起来,嘴里骂了闻传宗几句,说他没良心,又夸了闻时。

让他日后好好读书,今年一定要考上,跟他三哥一样争气。

“爹,你放心,我有那个自信,你跟我娘就等着享福吧。”

刘氏听到这话,心情不要太好。

“小五啊,喝点绿豆汤,去去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