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丽妃恭顺地给两人行礼问安。

君尧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专心翻看着手中的奏折,倒是江揽月抬眸看了她一眼。

见她虽站得笔直,指尖却微微发颤,便轻声道:“起来吧。李公公说你有要事求见陛下,不妨直说。”

丽妃起身时,偷偷瞥了眼君尧,见他始终没看自己,心头发沉,却还是硬着嗓子道:“臣妾今日来,是有要事要禀明陛下。”

正说着丽妃双颊绯红,有些羞怯和欢喜,双手不着痕迹地抚摸小腹,露出慈爱的神色道:“陛下,臣妾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这话一出,君尧翻奏折的手猛地一顿,抬眼看向她,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江揽月也愣住了,丽妃有孕?

御书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君尧搁下奏折的动作不轻,砚台边缘磕在案几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吓得丽妃身子微颤。

他抬眼看向丽妃,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方才对着江揽月的柔意半点不剩,只剩彻骨的寒意:“你说你有孕?”

丽妃被他看得心头发怵,指尖攥着裙摆打颤,却还是强撑着扬起下巴,露出几分委屈又带着希冀的神色。

“是......前些日子总觉得困倦恶心,召太医来看了,才知道已有两个月身孕。”

第213章 她们母子丧命之日

江揽月垂眸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指尖轻轻摩挲着锦缎下的肌肤,孩子似乎感觉到母亲的触碰,轻轻鼓起小包,让她心里暖暖的,心口的那一丝酸意消失不见。

君尧盯着丽妃的小腹看了半饷,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阴冷中带着杀意。

“两个月前,是在行宫的时候?”

丽妃微微拽紧衣角,点了点头,那次她串通好君尧宫中贴身伺候的太监,穿上江揽月衣裳在月光下跳舞。

两人在情迷香的影响下,有了肌肤之亲,次日醒来,君尧虽然不在身边,但路过的宫人都能证明君尧去过。

她一直憋着,为了确保中奖,一口气喝了三碗保胎药。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真的怀上了,这也是她保命的武器。

丽妃红着双颊,害羞地瞥了眼君尧,柔声道:“是那一次没错,臣妾依稀记得自己的肚兜挂在陛下的腰上呢。”

说完这话,她微微抬起下颚,眼神带着几分挑衅看向江揽月,像是在炫耀自己和君尧的恩爱甜蜜。

江揽月指尖一顿,默默充当观众,她自从决定进宫,便舍弃“只愿得一人心”的观念。

见对方神色未变,丽妃冷哼一声,分明在意的要是,在这里死装什么?

反之,君尧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眸色却冷得像深冬寒潭。

他盯着丽妃,声音里不带半分情绪:“肚兜?朕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丽妃心头一慌,强撑着道:“陛下许是事后忘了……那夜月色正好,臣妾穿着水绿的裙衫,陛下还夸臣妾舞姿像……”

“够了!丽妃你确定自己怀孕了是吗?”君尧抬手打断她,表情看不出喜怒。

不知怎地,丽妃心头一慌,但转念一想,自己肚子里也是君尧的骨肉,虎毒不食子,即便对方想杀了自己,也要顾及她肚子里的那块肉。

这便是她的筹码!

“陛下~臣妾即便平时有些任性,在这种事情上也不敢胡言乱语呀!臣妾确确实实是怀了您的孩子~”

“呵呵……”君尧突然发出一阵冷笑,随后下了台,用一本奏折顶在丽妃下巴,命其抬头看他。

也是这个时候,丽妃才看清他眼底的杀意,顿觉头皮发麻,她打着颤道:“陛……陛下,臣妾已有身孕,即便您不喜欢臣妾了,也请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饶臣妾一命。”

“丽妃,你错了!”

只听君尧没来由地摇头轻笑:“你莫非以为拿一个野种,就能让朕饶你狗命?那你太高看朕了。”

君尧手中的奏折微微用力,丽妃的下巴被顶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

他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字一句扎进丽妃心里。

“你以为那夜的情迷香,真能瞒得过朕?”

君尧直起身,随手将奏折扔回御案,发出“啪”的一声响。

“至于你说的肚兜挂在朕腰上?呵,那晚朕压根没进你寝殿,倒是那太监受不住刑,将一切都招了,你可知道那夜与你同春宵的人是谁?”

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丽妃心上,她下意识问道:“是谁?”

君尧勾了勾嘴角,淡声道:“当然是你疼在心尖上的胞弟呀!你把他藏得可真好,竟藏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站都站不稳,她硬撑着才没瘫倒。

心底发寒,身子控制不住在颤抖,她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声音细若蚊蚋:“那……那孩子……”

君尧瞥了眼她的小腹,眸色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厌恶道:“你怀没怀孕,朕不知道。但就算怀了,也只是一个违背伦理的野种。”

他扬声唤道,“李进禄!传太医!”

李进禄应声而入,身后跟着一名年纪很大的太医,太医躬身行礼,君尧指了指丽妃:“给她诊脉,看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有几个月了。”

“是。”太医不敢怠慢,上前给丽妃搭脉。

丽妃抖得像筛糠,死死攥着衣襟,眼睛死死盯着太医的脸,生怕从他嘴里听到自己最害怕的话。

片刻后,太医收回手,躬身回禀:“回陛下,丽妃娘娘脉象虚浮,并无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