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到了保和殿外,早已有不少命妇带着家眷等候在那里。

见江母一行人过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身上,有好奇,有探究,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视。

毕竟江家在他们这群皇亲国戚、世家子弟面前,不过是寒门破烂户出身,能有今日的体面,全靠江揽月这位皇后。

江母虽有些紧张,却也挺直了腰板,她知道,自己今日代表的不仅是自己,更是江揽月的脸面。

她带着周氏和两个孙女找了个位置站定,低声叮嘱道:“待会儿见了皇上太后,该行礼就行礼,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清梨和清萤乖巧点头,周氏却东张西望,打量着周围的命妇,见她们穿的戴的都比自己华贵,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没过多久,殿内传来太监的唱喏声:“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跪拜迎驾,山呼万岁。

江母带着两个孙女规规矩矩地跪下,周氏却因为紧张,差点绊了一跤,幸好清梨扶了她一把才稳住。

这一幕被不少人瞧见,有些好事者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心中对其不屑,甚至对江揽月都带着轻视。

君尧牵着江揽月的手与太后缓缓步入殿内。

不知是谁嘴贱,说了句:“乡巴佬!真丢人!”

第176章 争宠

那声音不大,但此事殿内肃穆安静,她说的话被所有人清晰听到耳中,随之还有几人的讥讽声。

江母的身子一僵,捂着清梨的手不自觉收紧,周氏脸色惨白,又羞又气,脸颊张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时她心中委屈,被一个不知姓名的丫头片子当众羞辱,她面子往哪里搁?

再者,殿前失仪乃是大罪,陛下不怪罪她已是极好,她怎敢回怼?

江揽月的目光扫了过去,说话的人是个穿着粉红裙装,头戴精致珠钗的姑娘,她面上满是倨傲,让人第一眼印象便是她家世很好。

只是公然讥讽周氏,便是不给皇后脸面,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前方。

一个是生来身份高贵的长公主之女定陶郡主,另一个是陛下的心尖宠皇后,也不知谁会赢?

君尧眉头微蹙,周身的气压骤然低了几分:“定陶郡主你年纪不小了吧?可定亲了?”

定陶郡主身子一缩,她素来最怕这位皇叔,难得地下头颅怯怯道:“皇叔,定陶亲事自有母妃做主。”

“既是尚未定亲,言行举止更该谨守本分。”

君尧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宫廷宴饮,当守礼仪,随意嘲讽命妇,是谁教你的规矩?”

定陶郡主被问得一窒,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地看向身旁的长公主。

长公主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行礼:“陛下息怒,是臣妹教女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定陶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皇后娘娘的家人,臣妹这就带她赔罪。”

说着,她便拉着定陶郡主往江母一行人面前走。

定陶郡主虽不情愿,却不敢违逆皇帝和母亲,只能咬着唇,不情不愿地跟着。

“江老夫人,江夫人,方才是小女无状,冲撞了二位,长公主府给你们赔罪了。”长公主语气诚恳,微微屈膝。

定陶郡主被母亲按着,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声音细若蚊蚋:“是我不对。”

江母哪里敢受长公主的礼,连忙侧身避开,连声道:“不敢不敢,郡主年纪小,说笑罢了,何必当真。”

她虽心中仍有芥蒂,却也知道见好就收,毕竟对方是长公主,真要闹僵了,难办的还是揽月。

周氏脸上的羞愤稍减,却也没敢多言,只是低着头,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江揽月适时开口:“长公主言重了。郡主年纪尚小,此番也是无心之失,想必往后定会谨言慎行。”

长公主到底是君尧的姐姐,江揽月不想和她闹僵,给自己树敌。

长公主小心瞥了眼君尧脸色,见他不再动怒瞬间松了口气,连忙谢恩:“谢皇后娘娘宽宏大量。”

君尧淡淡瞥了定陶郡主一眼:“回去后,让你母妃好好教你规矩。往后若再如此,朕便亲自为你择一位严苛的夫婿,让他好好管教你。”

定陶郡主吓得浑身一颤,再也不敢有半分倨傲,连忙跪下磕头:“定陶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君尧没再理她,转而对众人道:“今日是除夕宴,莫要因这点小事败了兴致,都入座吧。”

众人齐声应是,纷纷落座,只是经此一事,殿内的气氛明显收敛了许多,再没人敢随意打量江母一行人,更不敢妄言嘲讽。

宴席重新开始,歌舞依旧,只是众人的心思都活络起来。

谁都看得出,陛下对皇后的看重,连带着皇后的家人也护得紧。

定陶郡主背后有长公主,尚且被陛下如此敲打,可见往后江家是碰不得了。

江母渐渐放松下来,虽依旧有些拘谨,却不再如先前那般手足无措。

她心里暗暗感慨和担忧,往日阿月和她通信只说自己多好多好,如今看来在宫里如履薄冰。

说到底都是他们娘家人没有权势,给不了助力!

目睹这一切的太后心中嗤笑,江家到底上不了台面,不过这上不了台面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当众打脸君尧!

她要让他知道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