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原来又是演戏,真是可笑。
站在门口缓了好一会阮攸宁才平复好了情绪,推门走进了病房内。
季寒舟一开始还以为是苏千瓷去而复返了,抬眼看过来的眼神之中带着明显的冷意。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阮攸宁心脏骤然收缩,被他此刻的眼神狠狠刺激到了。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目光,或者说从未见过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是这样的目光。
虽然很快季寒舟就敛下了眼底的寒意,换上了几分宠溺的温柔,可是阮攸宁的心却还是如同被冻僵了一般。
那才是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想要表现出来的真实模样吧。
“攸宁,你来啦。”
一直到季寒舟的声音传来,阮攸宁才快速收拾好了情绪,满眼担心地走上前去。
“寒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她这么说着,放下了手中的保温箱,努力不留破绽地嘘寒问暖,说着说着眼泪还盈满了眼眶,语气之中满是自责。
季寒舟看着她此刻的模样,急忙伸手将她轻轻拢进了自己怀中,“傻丫头,没事,划的也不深,没两天就好了。”
“昨天是特殊情况,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不要自责了,我没事了,真的没事。”
这三年,阮攸宁曾无数次被他这样抱进怀里。
每一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时,好似只要躲进他怀里,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跟着消减。
而这一次,阮攸宁却觉得苦涩的想哭。
但是她还是没有推开他,只是放纵了自己一次,紧靠在了他的怀中。
阮攸宁很清楚,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这样毫无顾忌地靠在他的怀中了。
往后,他们之间,应该只余下互相憎恨了。
毕竟是自己深爱了多年的人,哪怕知道了他的心思,哪怕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在这一刻,阮攸宁还是想要最后再放纵自己一次。
就当是单方面地跟这场爱恋好好地告个别吧。
感觉到她的抽泣,季寒舟轻轻松开了她。
看着她依旧低垂着头,他就猜到了她肯定在哭。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有些见不得她这样哭了。
酸涩的痛意在心腔之中蔓延开来,季寒舟轻轻捧住了她的脸颊,温柔地帮她擦着眼泪。
这一刻,心底本就不定的天平剧烈地摇摆了起来。
一想到三天后的订婚宴上要做的一切,季寒舟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好似裂开了一道伤口,细细密密地痛了起来。
“攸宁,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季寒舟看着眼前的人,下定了决心想要取消这一场订婚宴。
只要阮攸宁答应,那这场订婚宴,还有那些他想要报复在她身上的腌臜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只要她答应,以后他可以清楚地区分她和阮宏畅。
或许他本就不该把阮宏畅所做的一切归咎到阮攸宁的身上,这件事情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不该用这样的低劣的手段去报复,他该在商场上打败他,他该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他该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嗯,你说。”阮攸宁深吸了一口气,止住了哽咽开口道。
季寒舟认真看向了她,刚想开口,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阮攸宁坐的近,顺手就帮他把手机递了过来。
季寒舟伸手接过,可是在看到来电的那一刻,脸色却顿时变了。
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阮攸宁急忙出声道,“寒舟,我出去买点东西。”
季寒舟点头,等她走出去之后他才伸手接通了电话。
“季寒舟,你做到了吗?你还要我等多久,你到底还要我等多久?”
“季寒舟,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死丫头了,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了?你要是忘了我告诉你,我可以告诉你!”
“他被大货车碾压死了,就连尸体都拼不完整啊,季寒舟,这些你都忘了是吗?”
“你现在是想怎么样,认贼做父,还是要去给你的杀父仇人当上门女婿?”
“你怎么这么没用?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我当时就该掐死你,让你下去陪你爸,省得现在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心甘情愿地帮着仇家!”
季母这番声嘶力竭的话语传来,季寒舟本就发白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这些年他母亲的状态一直都很差,整个人时长陷在那样的情绪之中,每次发作的时候就如同现在这样,歇斯底里,崩溃暴走。
若是他不及时安抚的话,那接下来她就会自残,甚至还有过几次自戕的行为。
所以每一次无论她骂的有多狠,季寒舟都不敢反驳,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轻哄着。
此刻也是,在听她骂完之后他就赶忙出声道,“我没有忘,就剩三天了,我不是跟您保证过的吗,三天后的订婚宴上,我一定会毁了她的。”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