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正小意的哄着她,纵着她,与她笑闹,脸上还带着少有的温柔笑容。
她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冷酷男人终于为了一个女人低下了他高贵的头,可那个她却不是她,不管是她还是林妙莲,在他跟前都是一样的。
他对她们连一点笑容都不愿意施舍。
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散去了一身的寒意,成了一个温柔的好男人。
原来爱与不爱,是如此的明显,如此的天差地别。
她与陈硕结婚的那十年,他从未在人前如此维护过她。
也从未这样温柔的对她笑过,一次都没有。
他总是跟她为了体面而演戏,可即使是演戏,他也没有对她有过这样的维护与笑容,他永远都是冷眼旁观她自己应对所有的的刁难和嘲讽。
是,她是出身世家,见惯了风浪,有能力、有底气、也有手腕自己去应对一切刁难和暗箭。
可他哪里知道,即便她修炼得再如何刀枪不入,内心深处也依然渴望在自己被质疑、被嘲讽的时候,能有一个身影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将她护在身后,告诉她“有我在”。
原来,不是他天生冷漠,不懂得爱人;
只是她,从来都不是他想要去拼命守护的那个人罢了。
莫娴感觉脸上有股凉意,一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当年她厌倦了那相敬如“冰”的婚姻,厌倦了陈硕的冷漠与无情,一心追求所谓的真爱。
甚至不顾家族的强烈反对,毅然与陈硕离婚,并迅速嫁给了婚前对她百般温柔、千般体贴的苏达亮。
然而,那个曾经幻想的幸福生活,在婚后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
苏达亮婚前所有的温柔小意都是伪装,他能力平平却眼高手低,在骗走她手里两个亿的资金后,就开始暴露了真实性情。
他的前妻更是以探望孩子为名,频繁出入他们的家,甚至时常小住,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他的儿子也常骂她,说她是插足他爸妈的小三。
她稍有不满,轻则招来苏达亮的谩骂,重则甚至被打。
梦想中的爱巢,变成了令人窒息的牢笼,毫无温暖和尊重可言。
相比之下,她才惊觉,陈硕虽然对她冷漠无情,却从未在物质上亏待过她,给予了她极大的自由,更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肢体上的暴力或言语上的极度羞辱除了他刚知道她不孕的原因后那一年两人的吵架外。
作为陈家儿媳时,她所拥有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每个月账户里都会按时打入数额可观的零花钱,他从不干涉她如何花用。
该给一个妻子的,除了爱情与性,物质上的他从来都不吝啬,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她,为何会觉得那是牢笼?
为何会认为那没有感情的婚姻无法忍受呢?
她所奋不顾身追求的爱情,最终却呈现出如此不堪入目的狰狞面目。
她现在终于深刻地理解了,离婚时陈硕对她说的那句“你很蠢”的真正含义。
是啊,她真的是蠢透了。
放着一个起码能保证她尊严和优渥生活的丈夫不要,却跳进了一个看似甜蜜、实则万丈深渊的火坑。
她这一生,活得就像一个笑话。
可惜,醒悟得太晚。
一切的苦果,都只能她自己吞咽了。
她看着陈硕呵护着陆琳琅远去的身影,眼中最终只剩下一片落寞和深深的悔意。
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莫娴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她知道,陈硕的人生,已经跟她彻底无关了。
第95章 陈寿理去世与遗嘱
集团年会余温尚未完全散去,深冬的寒意却已彻骨。
医院VIP病房内,陈寿理躺在病床上,瘦削的身体深陷在白色的被褥里,如同一段枯朽的木头。
中风的后遗症彻底剥夺了他与外界正常交流的能力,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偶尔转动,泄露着内心无法言说的痛苦与焦灼。
口水不受控制地从他歪斜的嘴角滑落,护工刚擦拭干净,很快又湿了一片。
病房门被“砰”地一声猛地推开,打破了这份死寂。
罗凤英像一个疯子似的裹挟着怒气冲了进来,往日精心维持的贵妇仪态荡然无存,头发散乱,没有来得及化装的脸皱纹尽现,一片狰狞,猩红的眼睛里燃烧着怨毒与疯狂的火焰。
她几步冲到病床前,根本不管床上的人是否能听懂,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陈寿理的脸上:
“陈寿理!你看看!你睁大眼睛看看你那个好孙子陈硕做的好事!他把洛京送进去了!送进监狱了!那也是你的亲儿子啊!是他的亲叔叔呀,陈硕那个黑了心肝、天打雷劈的狼崽子!他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尖利的声音如同钝刀刮过玻璃般的刺耳,让人心生不 舒服。
陈寿理哆嗦着嘴,神情有些激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不成句的含糊声,护工刚擦开的口水又流了出来。
罗凤英却不管他的狼狈,她猛地喘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继续歇斯底里地咆哮:
“是!洛京是做错了,只是找了人想去教训他一下!可那还不是被他逼的吗?他陈硕把我们二房逼得还有活路吗?先是处心积虑算计走了洛京手里那点保命的股份,断我们的财路!接着又不知道使了什么阴毒手段,引诱星翰去赌,把他拖进深渊,败光了家产!他这是要把我罗凤英的儿孙往死里整,要让我们永世不得翻身啊!”
“老爷子!你说话啊!你起来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