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劳?”陆可心冷笑,毫不留情,“嫁入陈家,她是缺吃少穿了?一年光是零用钱就四五千万!她在娘家有这待遇?我们陈家养了她十年!就因为她自身原因无法生育,让我们阿硕年近四十膝下犹虚!别人家孙子都上学了!你们当初瞒下这事,算不算骗婚?阿硕忍了她十年,已是仁至义尽!还谈什么劳?!”
“话不能这么说!夫妻离婚财产分割天经地义!她做了十年陈太太,理应要分!”赵婉韵寸步不让。
“你问她莫娴敢不敢要!她是过错方!没让她净身出户已是看在过去情分上!别得寸进尺!”
两人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
“可心,少说两句!”陈洛礼见局面失控,沉声喝止。他转向莫娴,目光复杂:“莫娴,你自己说,你究竟怎么想?你来决定。”
莫娴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曾经也疼爱过她的公婆,心里像压着一座大山,闷得她喘不上气终究是要反目成仇吗?
她稳了稳心神,哽咽却清晰地说:“我……我听陈硕的。”
她现在只求一个解脱,一个能自己做主的机会。
她有公司,有积蓄,足够余生富足。
“阿娴!你……”莫明贞夫妇急欲阻止。
“爸!妈!”莫娴打断父母,泪水决堤:
“让我自己做一回主吧!前面三十五年,我的人生都是按你们的安排走!这一次,就这一次,让我自己决定行吗?”
她哭得近乎崩溃。
“胡闹!”莫擎天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
“婚姻大事,岂容儿戏!这是关乎陈莫两家根基的大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辈自作主张?!”
莫娴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抽泣,眼神再次黯淡下去。
三十五岁,她依然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吗?
她绝望地看向陈硕,眼中是最后的恳求。
陈硕并未看她,但投向莫擎天的眼神,已充满了讥诮。
“莫爷爷,”陈硕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带着果决:
“今天请各位来,是告知,而非商议。这个婚,离定了。我的底线是:补偿莫娴现金一亿元以及她现在住的那栋价值两个亿的景山别墅,此外,再无任何动产或不动产分割。莫娴,”他转向她,“你的意见?”
“我没有意见!我同意!”
莫娴抢在家人开口前,斩钉截铁地回答,陈硕的财产,他们婚前是做了公证的,只是都瞒着双方父母罢了。
“我们不同意!”莫明贞夫妇立刻反对。
“那就上法庭起诉离婚。”
陈硕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
“届时股价动荡,我顶胜扛得起。就不知,你们莫家,能否承受得起风波过后,可能随之而来的合作中断?”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包厢内死寂。
莫家众人脸色变幻。
顶胜在陈硕手中如日中天,莫家却日渐式微。
若真因离婚官司惹怒陈硕,断了合作,莫家还能支撑多久?
沉重的现实终于压倒了贪婪与不甘。
莫家人最后终是艰难地妥协了。
双方长辈面色铁青地先行离开,包厢内只剩下陈硕与莫娴。
陈硕点了一支烟,袅袅烟雾升起,隔开了两人。
他无视莫娴红肿的脸颊,深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你闹出这么大阵仗,不惜自毁名声,是为了那个苏达亮?”
莫娴猛地抬头,惊疑不定:“你……你知道苏达亮?”
陈硕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在深市,只要他陈硕想,就没有不知道的。
“是。”莫娴挺直脊背,“他爱我,我也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过真正的生活。”
陈硕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眼神晦暗难辨。
直到看得莫娴心头莫名发紧,他才缓缓吐出三个字:“你很蠢。”
声音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是莫家的娇纵和过度保护,让她失去了辨别真伪的能力?
还是她为着她所谓的爱情宁愿捂住双眼,不去探究真相?
莫娴被他这直白的评价刺得一怔,随即被激怒:“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难道我就不配拥有真爱吗?难道我年轻时的错误就得拿一生去赎罪吗?难道我就该一辈子吊死在你陈硕这棵冷冰冰的树上?你给不了我的,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去争取?!是,他是不如你成功,可是他比你真实,比你有人情味。”
陈硕见她那激烈的反应,一时哑然。
他弹了弹烟灰,语气带着一丝不解:“围在你身边的人不少,其中不乏青年才俊。为何偏偏选了个离异带娃的苏达亮?据我所知,他的建材公司规模不大,债务缠身。”他调查得很清楚。
莫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是呀,身边那么多条件远胜苏达亮的且对她有好感的人,她为什么就选择了他呢?
她想起在婚姻最绝望时,苏达亮是如何出现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小心翼翼的呵护,将她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