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太子妃日后是天下女子典范,这点儿小事儿肯定不会难倒司映洁。要是她能把萧楚教好,皇后愿意高看她一眼。

“皇嫂,你教教我吧。”萧楚往司映洁那边挪挪身子,抿着唇笑看她,“皇嫂我们是一家人了,你不要藏私。”

司映洁骑虎难下,不得已捏起绣花针。李尚服提醒她,“太子妃不可用大力,会把针弄弯的。”

司映洁僵着脸勉强笑,她巴不得把针捏断不用绣。李尚服忽然不太放心太子妃,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经常刺绣的。

萧楚的梅花放在司映洁前面,她稍作描摹,对着颜色穿针引线后一手拿着绷子,一手捏着针开始绣起来,看着有几分样子。李尚服狐疑了,难道司映洁自成一派不走寻常路她才看走眼。

可事实证明李尚服还是有眼力的,司映洁头两三针看不出来,但绣了十几针有片花瓣雏形之时她就判断出这块儿布废了。但她仍怀揣一点儿希冀盼着司映洁能挽救一下,毕竟才一片花瓣。然而司映洁绣了一朵花后李尚服绝望了,“太子妃娘娘,先拿给皇后娘娘看看吧。”

别多绣多糟蹋针线了。

司映洁也不想绣了,呈给皇后去看。皇后一眼看过去不太行,仔细再看根本不行,连萧楚凑上来都不好意思说话。

皇后接过司映洁的绷子,好好对着光看,来回翻转辨认确定还不如萧楚的水平,她简直迷惑萧彦看上司映洁什么!

正巧这时棋局那边结束,皇后听闻司元柔说承让了,她赢了?

皇后惊异地回身,萧彦闷了闷才接道:“承蒙皇婶教诲,侄儿下次再讨教。”

司元柔捏捏胳膊,“下次再说吧。”

她可不想跟萧彦有下次。

萧彦输了棋心中不快,纵然他接手时皇后的棋局已然退居弱势,但输给司元柔并非开局失利而是必然结局,他懂门路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不是皇后的错。司元柔棋艺好得惊人,他不服气却不得不高看司元柔,承认她的好。

或许皇叔喜欢她,偏宠她是有道理的,萧彦敛着眸子如是想。

司元柔活动坐酸的腰,瞧司映洁那边围着一圈随口问道:“皇嫂这边在热闹什么?”

皇后怪糟心的,她这里是悲伤的热闹,“弟妹,过来看看。”

她把萧楚的和司映洁的梅花都放在司元柔面前,“你看本宫的女儿儿媳一个比一个没出息。”

司元柔举着两个绷子,笑着说萧楚跟司映洁都还年轻有空再练,至于绣品不予评价,恐怕伤人。

皇后不光生气失望还很不解,萧楚的刺绣水平她盯着一直都清楚,但她想着司映洁应该不会太差,甚至抱有期望,“你刚绣过嫁衣,怎么退步如此厉害?”

司映洁没好意思说她的嫁衣其实也是这个水平,从远处看着想那么回事儿,走进了仔细看就不成了,推脱道:“儿媳不擅长绣梅花,请母后责罚。”

“母后要罚洁儿什么?”

萧彦忽然插一嘴反问,令皇后心里微微发堵,尽管听得出他语气平常只是询问一句罢了。

“无事。”皇后淡淡回了萧彦一句,转而看向司映洁语气稍沉几分,“本宫从未说过要罚她。”

皇后瞥了司映洁后沉默,一时气氛紧张而压抑。萧彦尚不知为何突然气氛不对,她们几个女子方才聊得在兴头上,他一来就冷场。

司元柔默默同情司映洁几分,有萧彦在恐怕她跟皇后之间难相处。可那关她什么事,她才不会提醒萧彦。萧楚比萧彦顺眼多了,司元柔对萧楚印象还好,许是因为她性子活泼直爽,上次还敢在湖边说出真相是个实诚的女子,因而司元柔感念萧楚,指着绣帕提点她,“绣的时候手平一些把针走直,颜色变化的部分选好颜色慢慢过渡不要心急,别把颜色交叉起来绣。”

她说完担心萧楚没听明白,穿了跟针在她梅花下面重新绣了朵出来。她甚至没有先用笔描样子,直接开始绣也能不出错,如做文章般一气呵成。她绣的时候稍稍侧身让萧楚观察,等到她绣完一朵梅花萧楚基本看明白了,“皇婶好厉害!”

司元柔随手放下针线,“你懂了就好。”

她手快绣花也花了不少功夫,基本两三刻钟过去了。可方才谁都没注意到时间过得快,都沉浸在司元柔的一针一线和轻声软语中。

司元柔单单绣在萧楚的边儿上,无疑毁了她的帕子,“抱歉,我方才忘了换布。”

“没事没事。”萧楚不介意,还安稳司元柔,“婶婶,你的花让我的帕子都不丑了。”

司元柔淡淡一笑,夸了萧楚。

皇后把两个绷子摆在一起,上面是三个人的针线活儿,一眼就能排除顺序来。她按按额角几乎有种错觉她的儿媳妇本该是司元柔这样才华横溢又貌美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才变成司映洁。

如果当初没顺了萧彦的意思临了换人,司元柔此刻该是她的儿媳而非弟妹,皇后不得不面对心里的后悔。她当时为何觉得将军府的两个女儿差不多,明明是相差悬殊!

司元柔绣花用的时间久,皇后正好留她在宫里用午膳。她把人召进宫来总不能没顾得上好好招待司元柔,又在指点了女儿后连顿饭都不给她用,那未免太失礼了,传出去让后宫女子如何看待她。

司元柔想回去陪萧淮笙用膳,“我该回府了。”

“淮王在等你?”皇后语调上扬调笑道,“淮王妃且安心留在宫里,本宫差人去淮王府知会一声。”

“还是家里管得严,淮王不准你在外面吃?”皇后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淮王那种人想把人捏在手心实属正常。

司元柔被调侃,稍稍脸红,她解释道:“他一个人不好好吃饭,我不放心。”

原来不是淮王对司元柔管得严,是司元柔对淮王管得严。皇后、萧彦与司映洁默默忍着被秀了一脸恩爱。

萧彦更是低下头,还把司映洁的头往下按按,这些话哪里是他们能听的?不对,司元柔就不该说出来。

皇后劝着司元柔留下,“别光盯着你家那位了,你偶尔不在他还真不吃饭?要真如此,你回去再跟他理论。”

“不是我盯着他……”司元柔笑笑解释,她只是喜欢看萧淮笙吃东西,好像他多吃一些她就快乐,不过这话跟皇后更没法说也没有必要讲出来,“好,让他自己吃。”

希望她不在,萧淮笙也能养成好好吃饭的习惯。

午膳一样样呈上来,几人围坐在一张圆桌上其乐融融。这时教导司映洁宫规礼仪的张尚仪提醒道:“太子妃该给皇后娘娘布菜了。”

司映洁一时尴尬,怨张尚仪多嘴非要提醒。可张尚仪说的没错,她伺候皇后用膳天经地义。

“下去吧。”皇后吩咐她身边原本的布菜小宫女,给司映洁腾出地方,司映洁更不好意思坐着不动,起身走两步来到司映洁身侧。

一桌五人,只有司映洁立于皇后身侧侍奉,不能自己坐下用膳,她慢慢羞臊起来。

萧彦也觉司映洁受罪,心生怜惜,“母后再等下去菜就凉了。”

言外之意让司映洁也赶紧回来用膳,不然只能吃剩下的冷菜。